陸思閒五點考試結束, 和童然約了五點一刻在A大西門等。
第二天,童然掐著時間到了,遙遙就望見了人群中格外出挑的男生。
此時陸思閒正被幾個女生圍在中間, 看女生們的穿著打扮, 應該都是來燕市旅遊的遊客。
童然走近了些,聽見一個留著短發的女生在問陸思閒要微信號,他腳步一滯, 顧忌著女生的麵子,打算待會兒再過去。
沒有任何意外的, 陸思閒拒絕了,並再次祭出了芬蘭語絕殺。
但這回的女生比上次的黃牛阿姨更有韌性, 居然說起了英文,連手勢也給搭配上了。
隔著五六米遠, 童然都能感知到陸思閒的燥鬱,他擔心對方會給女生留下心理陰影,趕緊上前解圍, 開口就是一串誰都聽不懂的鳥語:“@#*nif&%ap……”
陸思閒怔了怔,什麼鬼?
但在接收到童然遞來的眼神後, 他隱隱有些明悟, 試探性地說了句芬蘭語。
童然立馬接上, 順便拉著他離開。
哪知短發女生居然攔住了他們,盯著童然問:“弟弟, 你會中文吧?幫我翻譯翻譯?”
“……”姐姐, 何必執著?
童然到底是影帝出身, 比陸思閒的演技不知道強多少,哪怕他是純粹的中國人長相,也能把自己偽裝成不懂華語的ABC。
女生們麵麵相覷, 最終得出“兩人真無法交流”的結論,隻能遺憾退場。
人剛走,陸思閒就笑起來,“這麼損的招你都想得出來?”
童然也露出營業式微笑,“你不損?我不都是在配合你嗎?”
陸思閒饒有興致地點評:“其實發音模仿得挺像。”
“廢話,”童然當演員時專門練過發音技巧,隨口道,“我□□兒好。”
陸思閒微頓,視線不自覺落在了童然的唇上。
唇色比普通人更潤紅,下唇還留有在雪場被磕出來的傷口,看起來就像……
他默默移開眼,盯著一棵樹問:“你是被老楊傳染了嗎?”
童然不解:“嗯?”
“沒事,”陸思閒哂然一笑,“吃飯嗎?”
童然點了點頭,“能帶我感受一下你們A大的食堂嗎?”
陸思閒:“嗯。”
可惜這頓晚飯最終也沒能在食堂吃,因為童然太怕熱,嫌棄食堂空調不夠冷,陸思閒隻好打包了飯菜帶他回寢室。
寢室是標準的四人間,童然進門後,發現屋子裡一個人都沒有。
“你室友呢?”他問。
“有事。”陸思閒放下餐盒,去陽台搬來個折疊方桌。
童然也沒幫忙,四下裡一看,立刻就找到了陸思閒的桌子。
桌麵收拾得很整潔,隻有一台筆記本和幾本書,角落裡擺著一盆多肉。
他走上前,隨意拿起最上頭一本書,翻開來全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其中有很多單詞他都不認識,應該是法律相關的專業術語。
但童然翻得很認真,直到陸思閒叫洗手了,他才放下書。
“唐白哥坐哪兒?”吃飯時,童然隨口問道。
陸思閒指了指右邊,也就是他的鄰桌。
童然見桌上擺著不少可愛的玩偶,礦泉水瓶裡還插著兩三枝玫瑰,輕笑著說:“唐白哥有女朋友?”
陸思閒:“沒有。”
童然一怔:“他自己給自己買玫瑰?”
陸思閒帶了點兒笑說:“不知道。”
童然總覺得怪怪的,具體又說不上來。
等填飽了肚子,他正幫忙收拾垃圾,忽然聽見門鎖轉動的聲音。
“我靠!陸思閒你不是有事——”唐白開門後率先嚷嚷開,等看清童然的臉後倏地愣住,“童然弟弟?!”
“唐白哥,”童然笑眯眯地打招呼。
“陸思閒,你說的帶弟弟就是童然弟弟啊?”唐白立刻反應過來,“我說你哪兒多出來個弟弟。”
陸思閒不答反問:“不是去聚餐嗎?”
“聚毛線!”唐白臭著臉坐下,“知道你突然不去了,好幾個妹子都說有事,最後乾脆給取消了!”
童然若有所思地盯著陸思閒,“原來你今晚要聚餐……”
陸思閒低頭係垃圾袋,“今晚陪你。”
童然心跳漏了一拍,還沒來得及分辨出那點兒微妙的情緒,就見另外個男生走了過來,遞出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盒,“曆史係一個學妹硬托我轉交的,她說你不要就扔了。”
陸思閒:“不要。”
男生順手就把禮盒放唐白桌上,“又便宜你了。”
童然瞬間懂了唐白那些玩偶和花都是哪裡來的,不就是陸思閒的禮物回收站麼?
“陸思閒不介紹下你弟弟嗎?”那男生轉頭打量童然,“怎麼老鴨都認識?”
老鴨自然是唐白的綽號,他搶著說:“我弟弟童然,球打得好,還會變魔術!弟弟,這我們室友梁建斌,你叫他小斌哥就行。”
“哦!我說怎麼這麼眼熟,我在朋友圈看過弟弟的魔法!”梁建斌指著唐白桌上一摞書,“弟弟給我也變一個吧,讓它們的靈魂走進我心裡!”
童然還沒說話,扔完垃圾回來的陸思閒不冷不熱道,“你換顆頭比較合適。”
梁建斌也不生氣,嬉皮笑臉地說:“那弟弟就給我換個頭?”
“可以,你想換誰的?”
三道目光齊刷刷射向童然,見他麵色如常,好像隻是在說另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梁建斌頓時精神頭十足,“我要換陸思閒的。”
唐白:“你怎麼不換我的?”
梁建斌:“你他媽比我還差呢!”
童然聽著二人相聲,摸出手機點了點,接著遞給梁建斌,“小斌哥,拿上陸思閒的照片,打這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