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機場,童然獨自下車,找到集合點跟大家彙合。
他掃了一圈見著康富有,皺眉問:“姐,康董呢,還來?”
“買早點去了,好些人都吃飯呢。”辛雪在檢查機票,心不在焉地說。
這回燕市魔術協會共派出六位魔術師參加演出,每位魔術師各配備一名助理,並數名團隊工作人員,再加上來自青瓜視頻網的員工,攏共三十多人。
而這些人的吃住行全都得由辛雪和康富有負責,可以想見兩人得多操心。
“我也吃,”童然今天起得有點晚,便說,“那我直接去找康董好了。”
等他和康富有拎著幾大包早點回來,所有人都已經到齊了。
分發完早點,辛雪領著眾人排隊過安檢,童然好排在一位叫徐玉的女魔術師身後,對方和另一位叫做尹建國的魔術師都師承自徐家,但或許是王耀春提前打過招呼,又或許是他們本來就不在意,都有表現出對童然的偏見。
這倒讓童然鬆了口氣,他可不想忙於比賽時還要分出精力勾心鬥角。
此時,徐玉驚訝地盯著手機:“巴頌居然也來了!”
巴頌是誰?童然麵露茫然,身旁的康富有倒是直接問了出來。
“巴頌是個泰國魔術師,早幾年名聲挺響,”徐玉解釋說,“他最擅長表演一些效果驚悚的魔術,成名作就是用電鑽從左腮鑽通到右腮,而且是真鑽。”
“啥?”康富有下意識捂住腮幫子,隻感覺臉頰隱隱作痛,“這不都毀容了嗎?”
徐玉笑了笑,“並有,據說他和團隊用了某種方法能夠封閉穴位,儘量減輕傷口的影響,表演結束後再通過整容手術修複……”
她又列舉了幾個巴頌當年表演過的魔術,聽得康富有臉色慘白,童然倒是津津有味,於他而言,遇到想不明白、或者自己做不到的魔術就是最驚喜的事了。
“徐老師您說早幾年,那這幾年呢?”他好奇地問。
“不清楚,反消失有一陣子了,”徐玉說,“所以我才奇怪他會來,而且大田國際魔術節雖然有點兒名氣,但應該請不到他這種資曆的……”
“估計是想借這個場合複出,”康富有倒是見怪不怪,“就像娛樂圈裡那些算不上頂級的大咖,息影幾年觀眾都跑光了,再複出很難接到優質片約,多半就是找個差不多的片子來演,先知會一聲我回來了。”
徐玉苦笑:“有他在,咱們估計又得空手而歸了。”
其餘幾位魔術師也都附和地自嘲了幾句,他們當然也想拿最受歡迎獎,可國內魔術師的水平擺在那兒,他們早就習慣了失望,甚至連失望這種情緒都很淡了,於是很快又交流起其它話題。
隻有王耀春臉色不太好,童然察覺後說:“我覺得我們也不差。”
王耀春哂然一笑,“我倒不是為了這個,咱們隻要做好自己就行。我是在想,如果巴頌延續了當年的表演風格,魔術效果肯定很血腥……”
童然瞬間就懂了,王耀春顧慮的是主辦方同意了巴頌的“血腥”表演,卻否決了他們最初的一版方案。
若真是這樣,就有點兒欺負人了。
“應該不會吧?”童然遲疑道,“或許巴頌轉型了?”
“希望如此吧,”王耀春歎了口氣,“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國家,尤其是大陸的魔術師,在國際魔術領域裡是經常被歧視的。
“我們傳統的戲法他們不認可,我們國內的魔術土壤也很稀薄,難以培養出能夠對現代魔術發起挑戰的魔術師,以至於總被他們輕視。所以我真的很想抓住一切機會給咱們國人、咱們中國魔術界爭臉。”
童然一直都知道王耀春是個很有責任感的人,此刻心中也頗有觸動。
他自認有對方那麼強烈的國家榮譽感,但不可否認,每當他帶著自己國家拍攝的作品,站在國際舞台上和彆國演員競爭時,心情是不一樣的。
他會格外渴望贏,不僅僅為了影帝的尊榮,還摻雜了一些彆的情緒。
歸屬感是人類很基礎的情感,小至個人與家庭,大至國家乃至全人類,你站在什麼位置,你身上貼著什麼標簽,就無可避免地會受其影響。
“王老師,你可是魔術師啊。”童然展顏笑道。
王耀春一怔,隨即拍了拍童然的肩:“對,我們可都是魔術師。”
魔術師,就是要顛覆印象,打破規則。
登機時,康富有默默擠到童然身邊,小聲問:“可可,叔剛才查過了,因為失誤而死亡的魔術師已經有兩百多個,你應該不會表演那種危險的魔術吧?”
童然見康富有是真的很擔心,估計被巴頌的魔術給嚇到了,便安撫道:“我現在的魔術一點都不危險,我不會讓自己涉險的。”
僅限於現在。
康富有並未聽出童然的潛台詞,舒了口氣,隨口問:“對了,你這回是要表演什麼魔術來著,叔前陣子忙著招聘,都問過你。”
童然:“電鋸活人。”
康富有猛地一嗆,拔高了音量:“你還說不危險?我之前就查到國外有位魔術師在表演電鋸活人時道具出了問題,他在舞台上把自己的妻子給鋸死了!你說你萬一也出點兒什麼意外,真把人家給鋸了怎麼辦?”
“不可能的。”童然寬慰一笑,“因為我是那個被鋸的活人。”
康富有:“……”
作者有話要說: 康富有:沒有被安慰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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