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常山也笑了。
隨著笑聲,兩人的關係瞬間又近了一步。
於東又抽口煙,笑道,“常山,你在聯防隊的時候,我就挺看好你,做事有板有眼,還不缺腦子。
馬家溝的事後,我更是看好你,預感你小子將來肯定能有出息,所以上次在派出所,我才勸你,彆為了一點感情的事,把自己的前程搭進去。
結果證明我說錯,現在你已經是主任了。”
陳常山點點頭,“於所,上次多虧你及時提醒我。”
於東一擺手,一道煙霧從陳常山麵前劃過,“朋友之間,不說這些客氣話,今天你的飯我不能白吃,我再提醒你幾句。”
陳常山立刻看向於東。
於東也看著他。
陳常山道,“於所,你有什麼提醒的,儘管說,我一定虛心接受。”
於東搖搖頭,“虛心不必,你能聽進去就行。”
陳常山給於東續上茶,屏息靜聽。
於東喝口茶,“你知道為什麼馬家溝總出事嗎?”
陳常山頓頓,“我雖然是馬家溝人,其實從初中開始,我就是一直在外住校,上了高中後,更是基本住在學校,節假日還得打工賺錢,所以我很少回馬家溝。
我一上大學,我父親就沒了,我在馬家溝就沒有真正的親人了,除了回去給我父母上墳掃墓,大學後,我回馬家溝的次數,屈指可數。
所以馬家溝現在的情況,我真了解很少。”
於東點點頭,“那花田鄉的情況,你了解的就更少了?”
陳常山應聲是,“我進了招商局後,一直是在綜合辦工作,綜合辦的工作,於所肯定也知道,寫材料,組織會議,舉辦活動,迎來送往,麵對的都是縣裡一些單位,和鄉鎮很少打交道。
所以花田鄉的情況,我了解的更少。”
陳常山還是實話實說。
於東點點頭,“那花田鄉鄉長王金虎,你總聽說過吧?”
陳常山笑應,“聽說過,他是全縣最強勢的一個鄉長,彆的鄉鎮都是書記說了算。
隻有花田鄉,書記讓著鄉長,換了好幾個書記到花田鄉,都改變不了這種局麵。”
“你知道為什麼嗎?”於東追問。
陳常山道,“我聽五大爺和我說過,因為王金虎是花田鄉人,王家在花田鄉是個大族,鄉裡一些乾部,包括一些村乾部都和王金虎有千絲萬縷的親戚關係。
所以王金虎才很強勢,書記也得讓著他。”
於東應聲對,“按乾部任免規定,應該儘量避免本地人擔任本鄉的一二把手,可什麼都有特例,把王金虎換到其它地方,讓彆人來花田鄉當鄉長,花田鄉的工作就基本癱瘓。
那些鄉乾部和村乾部對新鄉長完全持抵製態度。
總不能把所有鄉乾部和村乾部都換一遍吧。
馬家溝立項的時候,就是新鄉長在任,事件頻發,項都立不下去,不得已,縣裡又把王金虎調回來,項目才落地。
什麼是坐地虎,王金虎就是花田鄉的坐地虎。”
噹。
於東重重敲下桌子。
陳常山現在徹底明白了,張秋燕為什麼這次不願意去馬家溝,也不同意他去。
陳常山思緒還未收回,於東的話音又道,“王金虎能成為花田鄉的坐地虎,除了他下麵有人,上麵也有人。”
上麵?陳常山一激靈,脫口而出,“上麵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