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書院坐落在平緩的山坡上,並無瑰麗之象。
隻少許出塵之意,春天,山坡上布滿了綠色的草坪。
一棟棟屋舍、閣樓隨意分散坐落,彼此由青石板路相連……正對石階儘頭的,是中心建築“講堂”。
講堂後方,拔起一座古樸巍峨的樓,很是顯眼。
陽光正暖,春風拂麵。
齊平跟隨王教習前行,逐漸看到山坡各處,正在“上課”的學子。
統一式樣的短衫,兼顧風雅與實用。
有的學子持劍比拚,叮叮當當,有的,一手負後,一手握著一杆毛筆,在空氣中筆走龍蛇。
很新奇。
“先生,齊平到了。”忽然,王教習朝前方道。
齊平這才收回目光,就看到,前方靜立著一胖一瘦,兩道身影,正麵含微笑,朝自己看來。
“這是六先生,這是二先生。”王教習轉頭介紹。
齊平來之前,也打探過,知道書院的架構分四層。
最高的是院長,但目前空缺。
第二梯隊,乃六位“先生”,屬於管理層,負責書院各項決議,也都是修行強者。
再往下,是教習們,負責日常教學。
然後,才是學子。
“晚輩齊平,見過兩位先生。”齊平謙遜行禮。
席簾努力維持矜持,第一個開口:“你是,做出‘莫聽穿林打葉聲’的詞人?”
“……是晚輩拙作。”齊平厚顏無恥道。
席簾嘖嘖稱奇,手中折扇搖動,上下打量他,目露奇光:
“我聽王教習說,詞人乃一少年時,還不敢信,如今見來,竟當真如此年少!
這般年紀,竟能寫出那等曠達胸襟的詩詞……著實不凡。
不知在哪家學堂求學?先生哪位?”
齊平尷尬道:“晚輩並非讀書學子。”
席簾愣了下,驚訝道:“莫非是自學成才?”
這出乎了他的預料。
但轉而想到,有如此詩才,卻全無名氣,若是自學,倒是說得通。
齊平點頭,主動開口,打斷對方刨根問底:
“晚輩此來,是為入書院學修行之法。”
修行多沒意思……不如談詩……席簾很想這樣說。
但忍住了,為難道:
“你可知曉,書院每年秋日招生,其餘時間,並無招考名額,況且,修行也要考校天資,你……”
齊平聞言,將腰牌雙手奉上:
“晚輩乃鎮撫司新晉校尉,聽聞,有入院資格。”
鎮撫校尉?
這下,幾人當真驚訝了。
胖乎乎,神態親和的二先生伸手一招,腰牌飛入手中,略作打量,驚訝道:
“果真如此……這般說來,你已踏入修行?”
齊平認真道:“是。晚輩當前引氣一重圓滿,卻不通術法,故而來此。”
引氣一重圓滿……兩位先生對視一眼。
在他們看來,這個速度不算快,但也還行。
修行並非越早越好,一般來講,男子發育到十五歲,經脈方能承載真元運行。
當然,若是幼年便用靈藥培育,或根骨強壯,天賦異稟,也可提前。
以齊平的年紀,到這個境界,隻能說“資質平平”。
這個時候,兩人還不知道,齊平隻修行了不到一月……
“恩,既是鎮撫校尉,按朝廷法度,確可入學,”心寬體胖的二先生遞回腰牌,點頭笑道:
“書院有符道、劍道兩支,入院學子皆可學習,各有偏重,你意屬哪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