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機營擔負“內衛京都,外備征戰”重任,駐地遠離城區,餘慶從刑部衙門,趕往神機營,縱有馬匹代步,也耗了不少時辰。
抵達後,出示腰牌,得以進入,有軍官迎來,疑惑道:
“餘百戶來我神機營作甚?”
餘慶直言不諱:“因一樁案子,來找鄭都司問話。”
見軍官微微變色,他忙補救:“鄭都司並未犯事。”
你嚇死我了……軍官神情鬆緩,說道:“鄭浩常今日休沐,不在營內。”
餘慶一怔。
一個月隻休三日,這麼巧,就給自己趕上了?
……
……
另外一邊,齊平領著一群錦衣,朝鄭浩常家宅趕去。
說來,一群人裡,都不清楚其住址,還是找刑部的人幫忙問了,才得知。
“你在想什麼?”裴少卿見他走神,問道。
齊平搖了搖頭,微笑道:“沒什麼,就是,有點不安。”
“你覺得,那凶手會下手?不至於,鄭都司大概率在軍營內。凶手除非瘋了,才會闖軍營殺人。”裴少卿分析道。
旁邊,那名大嗓門校尉也笑道:
“說的是哩,再者,這天都還沒黑,照凶手以往的習慣,也該是夜深人靜時動手。”
其餘人附和。
並不覺得,這時會出事。
理由也很充分,可齊平仍愁眉不展,聞言道:“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什麼?”
“在陳、王兩起案子中,凶手都未掩藏殺人痕跡,前者,故意將車夫打暈,留在巷中,後者……分明有完美的拋屍條件。
隻要將王顯殺死,丟進桃川河,本不必引起如今陣仗。”
他解釋道:
“我當初,便曾與邢捕頭說過,凶手很可能是故意為之。
挑釁官府。
可如今看來,四個目標,才隻殺了兩個,若我是凶手,必然會竭力掩蓋此事,避免另外兩人警醒,進行提防。
而以對方的謹慎,也不會想不到,血仇案鬨得越大,引來的官府勢力越強。
這種情況下,為何這樣做?”
眾人一怔,陷入沉思。
是啊,為何?
這無疑是極反常的行為。
齊平繼續道:
“另外,若當真與林國忠案有關,凶手為這一日,恐已準備好些年,這從對方殺人順序上,也得以體現。
而武功伯與鄭浩常的力量,不是秘密,凶手敢殺,就肯定有所準備。
如今此案鬨得人儘皆知,凶手若要動手,必不會拖延,很可能鋌而走險。”
裴少卿說:
“有道理,不過,你也不要過於憂心,餘百戶隻要抵達,告知鄭都司,凶手便無法行事。”
也許吧……齊平沒再說話,縱馬前行。
忽然,他眉心略有刺痛,恍惚間,眼前浮現腦內畫麵:
沙漏下方,那杆沒精打采,萎靡不振的神符筆重新亮起,仿佛,恢複了能量。
與此同時,他生出奇妙感覺,好似,可以隨時將其具現於外。
“忍住,彆多想。”齊平忙收斂心神。
這若是當眾拿出,可不是鬨著玩的。
沉悶的氣氛中,一行人終於抵達鄭府。
是個三進大院,很是氣派。
下馬叩門,很快有家丁開門,看到一群錦衣緹騎,嚇了一大跳:“各位大人……”
齊平板起臉來,以此掩蓋年輕帶來的威嚴不足問題:
“我等乃鎮撫校尉,奉命來此,有要事與鄭都司交談。”
家丁一愣,有些畏懼,不知該如何回答。
“門外是誰?”忽而,院中有女人聲音傳來,家丁回應了句,後者來到門前,緊張道:
“夫君不在府上,不知各位大人有何事。”
都司一職,屬中級軍官,論品級比眾人高,但鎮撫司凶名在外,鄭夫人也不敢怠慢。
“不在?”齊平鬆了口氣,心想,看來還在神機營,那就安全多了。
女人點頭:“夫君今日休沐,本該在府中歇息,午後說有事,出門去了。”
齊平愣了下,死死盯著她:“去了哪?”
“說是,去了武功伯府。”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