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麼事!”
齊平吐氣,具現出神符筆,用死魚眼盯著它:
“今後,未經我的允許,不得記錄我的想法,包括夢裡的,聽清楚沒有?不然掰了你。”
神符筆猛點頭。
嘶……這東西真能聽懂,這便是寶物有靈的來曆麼,不愧天階……齊平暗歎,補了句:
“也不許畫烏龜。”
神符筆一怔,繼而崩潰大哭。
……
齊平沒有搭理這頗具二哈屬性的法器,盤膝冥想,開始修煉。
運轉天地參神契的同時,持續觀想、感悟那枚“封”字。
經過昨夜努力,“封”字淡了一半。
齊平又肝了個通宵,等天色放亮,“封”字神符徹底消散,隻剩一縷玄奧的感覺,容納於心海。
按照六先生的叮囑,等“封”字消失,便可尋他去學施展術法的本領。
“我這個月還有三天休沐的名額,不知黑哥給不給假。”
齊平想著,匆匆吃過早食,抵達衙門應卯。
餘慶將一大摞印刷好的畫像分發給吏員,送往京都府衙及軍方,不出一個上午,對林武的通緝令便會鋪滿整座京都。
齊平等了陣,見沒自己的任務,便嘗試請半天假,去書院。
餘慶想了想,覺得如今案情清晰,隻剩抓人,齊平離開也不影響,便準了他的假。
……
……
京都郊外,書院。
當齊平再次見到王教習,後者露出燦爛笑容:
“齊校尉來了,這馬可還滿意?”
“很好。”齊平讚不絕口,繼而為難:
“隻是草料花銷甚大,不知書院可否贈我幾袋。”
王教習隻當沒聽見,道:“六先生在竹石居,我領你過去。”
……
竹石居。
正如其名,乃是一處幽靜之地,古色古香的書齋外,種著一叢叢翠竹,其下,青石點綴。
風景宜人,幾可入畫。
齊平到達的時候,就看到六先生席簾麵帶笑容,等在門口,手持折扇,一身長款儒衫,大袖飄飄,文人雅士風範十足。
“區區兩日,你便來訪,那‘封’字神符,已然消化了麼。”席簾關愛問道。
這個速度……真的很快。
不過,考慮到這少年於神符一道的天賦極佳,若再勤勉些,倒也正常。
齊平拱手行禮:“見過先生,‘封’字符已淡去,學生此來,是為學書畫神符之法。”
“善。”席簾微笑頷首,表示滿意,卻是沒動,隻是靜靜看他。
齊平等了會,見沒下文,不禁抬頭,疑惑回望。
彼此,無聲對視。
“先生?”齊平試探開口。
席簾保持微笑:“這兩日,你可有詩作問世?”
麻蛋……我給忘了,六先生上次叮囑過,要我這次帶詩詞過來……齊平暗自懊惱。
他並不太介意被白嫖,畢竟,詩文這東西,他又不混文壇,留著發黴麼?拿來換取好處,才算物儘其用。
可,他家裡買的紙都給神符筆霍霍了啊……
席簾笑容漸漸消失,心中,名為“期盼”的東西破碎了,顫聲道:
“你莫不是……給忘了?”
齊平深吸口氣,露出純真笑容:
“先生叮囑,怎敢忘卻,學生心中早有一詩,可否借紙筆一用?”
席簾大喜過望,一把拽住他,轉眼間,兩人瞬移到屋內,筆墨自行鋪開,死死盯著他。
仿佛在說:搞快點!
齊平深吸口氣,在心中瘋狂思考,要抄哪一首。
恩,詩詞不能亂抄,很多都有典故,問起來不好解釋。
他故作從容,目光忽而望見窗外翠竹、青石。
心中一動,有了。
齊平懸腕提筆,一氣嗬成:
咬定青山不放鬆,
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萬擊還堅勁,
任爾東西南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