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山中老少,雪中棋局(求訂閱)(1 / 2)

時間,仍舊是白晝,大約在午時。

絢爛的陽光潑灑下來,照耀著銀白而寒冷的世界。

但儼然不是在山巔了,而是在一處山穀,背風處,周邊竟然還有一些奇怪的灌木生長,一簇簇,散落在冰天雪地裡。

不遠處,甚至還有一條小溪……不是凍結的,是還在流淌的溪流。

老人似乎剛升起火堆不久,劈裡啪啦的,木柴發出炸響。

“我睜眼的方式好像不對……再來一次。”齊平閉上雙眼,默數一二三,再睜開……還是老頭那張笑眯眯的臉龐。

“你在做什麼?”老人奇怪地問。

“是真的……”齊平吐了口氣,突然平靜了下來:

“前輩,您在雪山修行?是您救了我?這裡不是雪山邊緣吧?”

提問三連。

這一刻,齊平腦補出了經過,這老人應該是道院裡的某位長老,也許是在這邊修行,然後聽到動靜,發現了自己。

披著大氅的老人隨意坐在火堆旁的一塊石頭上,身邊,斜放著鬥笠,以及一個小書箱。

恩,類似這個年代的書包,四四方方的,竹子製成,可以背在肩上。

此刻,那張平凡而紅潤的臉上,露出些許驚訝。

在等待的時間裡,他想過少年醒來時,會是何種反應,茫然、驚恐、悲傷、大笑……

畢竟是劫後餘生,前途儘毀。

但少年卻意外的平靜,更在這個瞬間,開始分析自己的處境。

的確難得……想著,老人笑嗬嗬道:“倒也不全是。”

齊平一愣。

老人解釋說:

“我不是在這裡修行,而是恰好往雪山趕,結果遠遠聽到動靜,等老頭子我趕過來時,你就已經昏過去了,沒法子,隻好帶你往前走了一段路。”

原來如此……可齊平卻愈發警惕,心說,這未免也太巧合……但他沒問,按了下有些昏沉的頭,說:

“那個巫師……”

“死了。”老人平靜道。

齊平露出笑容。

老人道:“殺死一名神通,的確值得驕傲,但你付出的代價不小,方才我看過了,嘖,氣海殘破,道基損毀,後不後悔?”

齊平沉默了下,說:

“起碼活下來了,人活著就有希望,而他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老人一愣,大笑道:

“說得好。活著最重要,這句我喜歡。”

嗬嗬,年老惜命,你當然喜歡……齊平吐槽,但心中,其實沒表現的這般豁達。

他方才內視自觀,氣海破了個大洞,體內真元幾乎乾涸,隻在骨髓內,還殘留一些,尚未散去,但再過幾日,也大概留不住。

身體發虛,仿佛生了一場大病,腦海中的沙漏灰暗,神符筆與鷹擊,則以虛影形態,鎮壓在識海中,但已無法使用。

雖然不願承認,但他已經從一名二境修士,跌回凡人,此刻,大概隻相當於一名體魄稍好些的武師。

方才還不覺得,此刻,沒了真元溫養,寒冷從衣服縫隙鑽進來,凍的他打了個哆嗦,不禁湊到火堆邊,搓著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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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老就不問問,我為啥被追殺?”

老人笑眯眯道:“那你說啊。”

“……”齊平對這老叟警惕的很,但愈是這樣,他反而越裝出一副坦蕩模樣,淡淡道:

“這話說起來,可就長了。”

接著,他將臨城之戰,自己意外進草原,被一路追殺的故事,簡單說了下,末了道:

“所以啊,您來的可真及時,不然我就給凍死了,朝廷就此折損了一名寶貴人才,道院失去了一位天才弟子,多可惜。

而且你看咱爺倆也挺有緣的,巧不巧,正好遇見了?

哎,可惜了,您來晚了一步,不然我也不用拚命。”

老人啞然,眼神古怪,沒想到,少年竟還是個自來熟的性格,這就“爺倆”了。

恩,想想……這個世界上,已經多久,沒人會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聊天了?

除了魚璿機……幾百年來,好像還真寥寥無幾。

而如果這一幕,給世俗,乃至修行界裡那些人看了,又將會何等震驚?

“你想說什麼。”老人打斷他。

齊平憨厚一笑:“您可不能不管我,我這背負皇命,還得回京呢,眼下人廢掉了,單憑自己可回不去。”

老人搖頭:“我來這邊還有事要做,不能空手回去。”

齊平想了想:“那我幫您拎包。”

老人眼神古怪:“你可知,我要去哪裡,做什麼事?”

齊平:“那您說啊。”

……老人意味深長道:

“我要去雪山深處,采蓮子,那裡有一座天池,種著一叢雪蓮,給一個討人厭的家夥守著,今年蓮子要熟了,我過去要,那家夥大概不會願意,所以,難免還得講一講道理,你可想好。”

講道理……你說的是我以為的那種嗎……齊平想問。

同時,回憶起了兩人第一次見麵時,老叟同樣是乘船在鏡湖上歸來,采了一筐蓮子,如今,又來了這邊。

齊平糾結了下,試探道:

“您說的,那個討人厭的家夥很強嗎?”

老人點頭:“還行。你應該聽過他的名字。”

“誰?”

“巫王。”

……

……

巫王,這個大陸上最強大的幾人之一。

草原的守護神,傳說中的五境神聖領域強者。

在很多書籍中,都明確記載,對方住在西南雪山深處,但極少有人有機會一睹真容。

就像,誰都知曉,道門首座住在皇城那座小鎮般的建築群裡,但真正見過那位陸地神仙的,同樣不多。

齊平心情很複雜。

當老人說出目的地,他便已經確定了對方的身份,不,其實更早便有了猜測。

隻是他始終不敢確信。

道門首座早注意到了自己?

甚至預見了這一切?

齊平很想問,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閉嘴。

有些事,人家想說,自然會說……一切都直白地問,就很沒意思了。

於是,在某種默契下,兩人彼此都沒再深談。

齊平默默背起了那隻書箱,並在首座的指點下,從書箱裡取出了一件很厚的裘皮道袍,替換了身上的衣裳。

開始朝雪山深處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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