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與人鬥,其樂無窮(求訂閱)(1 / 2)

昏黃的審訊室內,兩人間隻隔著一張木桌。

火焰映照下,齊平可以看到杜元春臉上的每一個細節。

“我信你。”杜元春認真道。

齊平看出了他的真誠,卻搖頭道:

“這不是個理智的看法,雖然我的確是清白的,但拋開立場,從局外人的角度看,我身上的確存在嫌疑,時間點的錯位,對方抓的很準。

若我是你,肯定也會懷疑,畢竟,關於我消失那一月的經曆,隻憑借我一麵之詞,實在單薄。”

杜元春平靜道:

“我並非盲目信任你,而是我大概能猜出,在雪山中救你之人的身份。”

齊平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試探道:“是誰?”

杜元春微笑道:“道門首座。”

齊平恰當地表現出了震驚的神情……按照設定,他不該知道那道人身份。

杜元春安撫道:

“不必這般驚訝,雖然我並不知曉,首座為何會出現在雪山,但根據我掌握的情報,救你那人,很可能是道門之主。

皇陵案中,對你透露先帝衣冠塚的,也是那位……如果是首座,將你從雪山送回,輕而易舉。而被首座救助之人,絕不可能是叛徒。”

這是個很簡單的推理。

齊平保持著恰到好處的驚愕,想了想,道:

“首座……這般說來,隻要首座肯出麵作證,就能還我青白,可是,誰請得動?”

他愁眉苦臉道:

“在這起案子裡,我想要洗刷嫌疑,唯一的方法,就是請那位前輩來作證,可若是首座,恐怕不會肯為我這種小人物出麵。”

其實還有另外一個方法,就是朝廷派人去草原調查。

無論是尋找那一個月裡,齊平被追殺留下的痕跡,還是啟用在草原的諜子,調查此事,都可以一定程度還他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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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都遠不如人證有力,且有效。

杜元春笑了笑,難得看到齊平吃癟:

“不。此案的核心,不在於如何證明,而在於陛下的想法。”

齊平洗耳恭聽:“請師兄指點。”

杜元春很受用,提點道:

“你雖善於破案,但視野若隻落在案子上,反而會看不清事件全貌,我且問你,為何此案會被遞上朝堂?

要知道,正常來講,一個舉子的檢舉,很難直達天聽,即便一切順利,也該是寫在奏折上,呈送內閣……而不會如今日這般,在朝會上提出。”

齊平心中一動:“師兄的意思是說……都察院?”

杜元春讚賞道:

“沒錯。那楮知行雖是個舉子,有功名在身,但這裡可是京都,一個小小舉子,毫無實證下,檢舉一位鎮撫司百戶,六品武官……嗬嗬,哪裡那般容易?”

齊平點頭,這倒沒錯。

若是隨便一篇檢舉,都能把六品官下大獄,未免太兒戲了。

即便“虛假報案”會遭受懲罰,但總有人肯豁出命,拉人下水。

杜元春道:

“楮知行隻是個引子,真正借題發揮的,是都察院,前幾日,因為官銀的案子,你挖出了兩個禦史,導致整個都察院都不好過。

二品的左都禦史,都尚未洗脫嫌疑……

在這個時間點上,他們拿到楮知行的檢舉信,會如何做?”

齊平思索了下,恍然道:

“轉移矛盾。借助這個機會,給我潑臟水,報複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若能證明我有問題,就可以洗脫左都禦史的嫌疑!”

杜元春頷首:

“聰明,就是這個道理。你以為,為何偏要湊足三宗罪名?

這三宗罪裡,核心指控是第二條,而所謂反詩,是個襯托,想以此加大陛下對你的疑心,可真正的目的,在於第三條……

也就是,證明是你殺死了陳萬安。”

他歎息道:

“這是很聰明的一手棋,若陛下與滿朝文武,對你起了疑心,認為陳萬安可能是你殺的,那左都禦史就乾淨了……

而即便失敗,都察院也沒有任何損失。

這幫人本來就是言官,朝廷律法,鼓勵言官奏報,即便調查後,證實你是清白的,憑借禦史的身份,陛下也不會懲罰他們……”

齊平恍然大悟。

他之前,的確沒太往這方麵想。

倒不是智商不夠,而是缺乏經驗,對於朝堂上的爭鬥,一時轉不過彎來。

如今,杜元春替他梳理了下,才看懂。

“可這對我眼下的困境沒啥用吧,除非我能讓都察院的人閉嘴,可這樣也沒用,事情已經發生了。”齊平皺眉。

杜元春笑道:“所以,你要在意的,也不是他們,而是陛下的想法。”

“陛下?”

“沒錯,楮知行……或者說都察院的人攻勢雖猛,但手中卻沒有切實的證據,所以才會牽強附會,說你寫反詩……真正的意圖,是讓陛下對你起疑。

隻要陛下不信你,要查你,你就必須想法子證明清白,而反過來,若陛下信任你,那麼,這幫人說破天,也沒有任何用處。”

杜元春說的口渴,很想喝杯茶,可惜沒有。

齊平問道:“可陛下如何肯信我?若是信我,豈會把我丟進詔獄調查?”

他對於那位素未謀麵的帝王,保持著十足的敬畏。

杜元春搖頭笑道:“不,你說錯了,其實陛下很相信你。”

“啊?”齊平茫然。

說起這個,杜元春也有些不解,說道:

“恩……早朝後,陛下單獨留下了我,與我說了一些話……大體意思,是相信你是無辜的,雖然我也不大明白,為何會這樣。

也許,是因為你過往立過的功,又或者,陛下掌握了一些我不曾知曉的情報……”

杜元春解釋道:

“總之,陛下認為你是無辜的。也許他從首座處知曉過你的事,最差的情況,隻要陛下修書一封,向道院詢問此事,也便知真偽,並不一定要誰出麵作證。”

齊平聽糊塗了:

“等等……師兄你讓我捋一捋……照你的說法,此案沒有實證,全看陛下心意,而他又是信賴我的,那為啥要下令抓我?”

這邏輯不通啊。

你若信我,直接彆搭理那禦史不就好了……難道,是走個過場?裝個樣子?

杜元春笑道:“因為陛下另有安排。”

齊平皺眉:“師兄你彆繞彎子,直說。”

杜元春無奈道:

“好吧,陛下的意思是,他覺得此案並沒有表麵那麼簡單,表麵看上去,是楮知行嫉恨你,都察院借題發揮,才有了這樁事。

但陛下懷疑,這背後,存在推手,那楮知行有可能是被人推到前台的棋子,目的,便是為了除掉你。”

這……齊平眯了眯眼,說道:

“師兄的意思是,懷疑是官銀案背後之人,或者說,殺死陳萬安的人,在布局?”

“沒錯,”杜元春神情嚴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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