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校尉。”
洪嬌嬌剛走到堂口院外,便被幾人攔住。
為首的,是一名姓秦的百戶,身材微胖,頜下有胡茬,略顯油膩,身後跟著兩名校尉,這時候笑嗬嗬開口。
洪嬌嬌站定,皺眉,壓著心中厭惡:“秦百戶有事?”
她還記得,此人在官銀案中,也是貶低過齊平的錦衣之一。
隻不過,還不算太跳,後來,杜元春在前庭開口,警告眾人後,這人便也沒再吭聲。
秦百戶笑道:
“沒什麼,就是我手底下近來空出了個名額,便過來問問,洪校尉有沒有興趣過來,在我手底下做事。”
洪嬌嬌一愣,挖人……這種事在衙門裡也並不少見,隻是在這個關節……她搖頭拒絕道:
“我在這邊很好,沒有改換門庭的打算。”
說完,便要繞開,往院中走,卻再次被秦百戶攔住:
“洪校尉莫要急著拒絕。
唉,我便打開天窗說亮話,齊平這次恐怕是要栽了,眼下雖然還未出結論,但明眼人都知道,他麻煩很大……
若是等罪名坐實了,你們這些人,也不免受到牽連,所以啊,不如提早離開,良禽擇木而棲,相信洪千戶也希望如此。”
洪嬌嬌臉色一冷:
“我的事,不勞你費心。讓開,好狗不擋道。”
秦百戶聞言,笑容消失,目露蘊怒。
他來挖人,一個是看中洪千戶的關係。
另外,也對洪嬌嬌有些念想。
卻不想這女人一點麵子都不給,神情不由也冷了三分:
“本官看在千戶大人的份上,不與你計較。原本想著,那反賊死到臨頭,不忍見你們跟著他一起倒黴,好心來拉一把,你既然不領情,那邊算了,走!”
說著,便要帶人離開。
下一秒,卻給洪嬌嬌攔住,女錦衣眼神中流露殺氣,柳葉眉倒豎:
“你說誰是反賊?!”
秦百戶淡淡道:“不是齊平,還有誰?”
雖說,前些天司首警告過眾人,可此一時彼一時。
這幾日,衙門裡流言四起,風言風語數不勝數,背地裡難聽的話也不少,但司首卻都未理會。
這讓習慣了見風使舵的秦百戶覺得不用再忌憚。
“哢嚓。”
洪嬌嬌攥緊秀拳,骨節發出脆響,下一秒,女錦衣悍然抽刀。
“鏘!”
背後,黑色的大斬刀震顫嗡鳴,劃破空氣,秦百戶驚怒,側身閃避。
巨刃斬在地上,青石龜裂,磅礴刀氣延伸出一道筆直的細線。
“你……不可理喻!”
秦百戶大怒,但又忌憚洪廬,閃身離開,拋下一句:
“等齊平完了,看你如何自處!”
“滾!”洪嬌嬌怒斥。
這時候,堂口中,裴少卿、大嗓門校尉等人聽到動靜,蜂擁而出,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
忙攔住暴怒的女錦衣,將她拉回院子。
“冷靜,你若對他動手,便是襲殺上級,此乃大罪,到時候,便是洪千戶求情,也免不了受罰。”裴少卿勸道。
洪嬌嬌紅著眼睛,咬著銀牙:“可難道就這麼算了?”
她不甘心。
裴少卿平靜道:“不會算了的,隻是要一點時間。”
“時間?”
裴少卿從腰間取出一個空白的冊子,認真地將秦百戶的名字寫下,上麵,已經寫滿了一個又一個人名。
都是這些天,詆毀齊平的錦衣。
“司首的警告還沒作廢,隻要等他回來,這些人,一個都逃不掉。”裴少卿篤定道。
眾人看向他,心中卻缺乏希望:
齊平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或者說,他真的還能回來嗎?
他們有些不確定了。
這時候,突然,小院外走進來一名衙役,遞上文書:
“明日秋宴,司首請百戶以上官職赴宴,這是帖子。”
說完,衙役轉身離開了。
顯然也知道,齊平不在的情況下,“平”字堂口無人赴宴,但他又不能不送。
“秋宴?”眾人一怔,這才想起,有這一茬。
……
“秋宴?那是啥?”
詔獄內,莫小窮的“辦公室”裡,齊平吃飽喝足,半靠半躺在大椅中,捏著對方的請柬打量。
氣質陰柔,嘴角噙著笑意的莫小窮解釋道:
“秋宴是京都衙門普遍有的習俗,據說最早是為科舉貢士們舉辦的,後來衍變成了各衙門的聚餐宴飲,時間不定,大概在九十月,由衙門自行安排。”
唔,懂了,公司聚餐嘛……不知道算不算年會的雛形?
齊平想著,有點鬱悶,自己趕不上了啊。
莫小窮繼續道:
“明日秋宴,衙門千戶、百戶都要離開赴宴,也是鎮撫司力量最薄弱的時候,也是詔獄最空虛的時候,更是你要的,合情合理的‘機會’,如果有人要劫獄,明日便是最好的選擇。”
齊平振奮,將紅色請柬丟給這陰人,笑道:
“總算來了,我都快憋出病來了。”
莫小窮道:“你要怎麼做?這下可以說了吧。”
齊平笑了笑,打開屋裡的櫃子,裡麵是他的私人物品,目光落在了一隻色彩斑斕的麵具上。
玄階法器:百變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