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慶點頭,並未跟隨,二人雖是直屬上下級,但齊平身份特殊,兩人日常相處更像是平等的同事。
齊平一路抵達後衙,沒用通報,直接進門,就看到杜元春坐在亭中,正與幾名錦衣交談。
見他來了,瞥了他一眼,也沒說話,齊平自顧自在旁等著,望著那池水中枯萎凋零的荷花,無聊地欣賞金魚。
不多時,杜元春處理完公務,命其餘人離開,才問:“如何?”
似乎,他已知曉齊平去做了什麼。
“空寂說謊了。”齊平走過去,認真道。
“哦?”
等齊平將智善的話轉述一番,杜元春麵露思索之色:“你怎麼看?”
師兄你自己不會思考嗎,不要把小弟往死裡用啊……齊平吐槽,想了想,認真說:
“智嵬的舉動這下合理了,空寂故意說不認識,態度值得玩味,肯定不會是忘了,所以要麼覺得我們查不到他身上,試圖隱瞞自己的存在,要麼,是想把我糊弄走,並不在乎我們的調查。”
“有沒有可能,是智嵬撒謊了?”杜元春問。
齊平說道:“不排除這個可能,但這若是如此,空寂說謊就更顯得不合理了。”
杜元春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皇帝想知道的,本來就是禪宗的態度。
空寂的謊言本身已說明了問題,具體參與與否,已經不重要了。
關鍵,空寂畢竟是神隱,在雙方未真正撕破臉前,很多東西就如窗戶紙,再薄,也不能去捅破。
“這件事到此為止,我會通稟陛下,”杜元春看向他:
“你這次辛苦了,之前陛下還派人來找,想親自見你,聽說你在道院,便沒再強求,要你安心修行。”
就這樣嗎?口頭表揚?都沒點實際的?哦,是了,這次屬於佛道兩宗的事,朝廷屬於氣氛組角色……齊平胡思亂想。
任務結束,他也輕鬆了些。
接下來幾天,便是找魚璿機雙修,繼續消化“青丹”藥力,爭取破境。
他雖然天賦不錯,但經過問道大會,已意識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天色不早了,回家去吧,彆讓家人等太久了。”杜元春叮囑。
齊平“恩”了一聲,拱手告辭。
等他走了,隻剩下杜元春望著池水出神,不知在想什麼,忽而,院外一名侍衛快步奔來,手中捧著密信:
“大人,越州密諜發來密報!”
杜元春恍惚回神,愣了下,越州?
他仿佛想到了什麼,快步上前,接過密信,先是檢查了下封口,見玄機部特質的“印押”並未破壞,這才撕開信封,取出幾章紙來。
一般來講,九州密諜的情報大都簡短,如這般長篇大論的,說明事情不簡單。
果然,杜元春越看臉色越難看。
片刻後,手中真元化作細碎的劍氣,將紙張切碎為無數紙屑。
手一抖。
紛紛揚揚,如大雪般,灑入池塘,引得一群金魚爭相聚攏。
“越州……吳家……”他呢喃著,眉頭擠成個“川”字,沉聲道:“備車,入宮。”
侍衛拱手:“是!”
……
……
黃昏前,齊平在沿途民眾崇拜的目光中返回了南城小院。
守在店裡的向家漢子甫一望見,便飛奔著去通知,等齊平下馬進巷,就看到一群人喜氣洋洋地湧過來。
“東家回來了!”向隆帶著一雙兒郎走來,抱拳恭敬道。
雲青兒大大方方鑽出來,嘻嘻笑著:“可回來了,我都說再不來,就找人叫你去。”
齊姝用力點頭。
雲老先生笑嗬嗬道:“進院吧,給你準備了凱旋宴。”
這頓飯原本是為了安慰齊平準備的,結果沒人想到,決戰大逆轉,所以這頓飯也改了個名字。
“好勒。”齊平笑容滿麵,隨眾人進院。
果然看到一派熱火朝天,庭院中擺了好幾桌菜。
人剛進來,範貳領著打烊後的夥計、編輯們也前來賀喜。
整個院子,熱鬨非凡。
吃飯的時候,相熟的一群人坐在了一起,齊平喝著酒,開始給眾人講述道戰過程。
雖然大家都知曉經過,但當事人“第一視角”還是很不一樣的。
齊平雖然忘了不少,但憑借著記憶和瞎編,唬的一群人一愣一愣的。
向小園坐在父親那一桌,咬著筷子,眼睛亮亮地望著齊平。
看著他神采飛揚的模樣,與身旁顏值飆升的妹子、身份不俗的雲家祖孫、儼然一方富商的範貳相談甚歡的模樣,突然垂下了頭,有些自卑起來。
靠的越近,越覺得光芒萬丈,刺得人原形畢露,無所遁形。
宴席持續到天色徹底漆黑,方各自散去。
這時候,範貳突然叫住他:“我有點事給你說。”
齊平心中一動,他其實席間就察覺範貳情緒有些不對了,當即起身:
“好。去屋裡談。”
第二百七十九章?一封來自越州的密信(求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