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算是種茶的好地方。
此刻的陳玉樓,就像是山間老農,也顧不上風姿,半蹲在地上,隨手找了件還算趁手的工具。
一點點將土壤撥開。
多餘的雜草和幼苗去掉。
最終劃出一塊半畝左右的田地,又特地起了壟,將整塊田分為足足十多塊。
先前從青城山建福宮下山。
行崖道人一共送了十三枚茶種以及五株茶苗。
不過,那十三枚茶種,最終隻有九株成功活了下來。
也就是攏共十四株道茶苗種。
心神一動。
刹那間。
十多株青翠嫩綠的幼苗,便被他從氣海洞天中一一取出,在洞天中溫養這麼久,比起當日,雖然還是幼苗,但其中生機明顯茁壯了不少。
尤其是那幾株老苗。
葉色已經漸漸從青色轉為墨綠。
“道茶……”
滿意的看過。
陳玉樓不再耽擱,一株接著一株,將幼苗種入事先挖好的小土坑裡。
等儘數栽下。
他又駕輕就熟的聚來一團靈氣,化作靈雨,淅瀝瀝的灑下。
道茶終究不是青雷竹。
一年能長個一寸都算稀奇。
此刻,被靈雨浸潤過後,幼苗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瘋長,一片片嫩芽從樹枝上冒尖,然後變成羽毛般的葉片。
畫麵流轉。
這一刻,時間就像是被加快了數十數百倍。
不知道多久後,瘋長之勢才漸漸歸於平靜,再去看時,原本不過一尺左右的幼苗,這會差不多已經有半人高。
速度之快,簡直難以想象。
最為驚人的,還不是生長速度。
而是一株株茶樹上散發的靈氣。
這才堪堪五年十年生,便有如此驚人的靈氣,也不怪當初在建福宮後山,一杯道茶,便讓昆侖和老洋人勘破煉氣關。
也是為何,從古至今,青城道茶都一兩難求。
縱是帝王家,一年也不過得貢幾斤。
“看來,之前還是保守了,按照這個速度,頂多數年,就能摘葉炒茶了。”
負手低頭看過。
陳玉樓臉上難掩喜色。
當日他問行崖老道求取茶苗,道人說的那番話他到現在都記得,說是至少數十年方能成材。
而他當時想的是。
借著青木長生功,或許十多年就能跨過這一步。
但如今看來,六七年,甚至三五年,應該就行了。
呼——
長長的舒了口氣。
如今青雷竹和道茶儘數種下,懸在心裡的一樁心事也算是徹底落了地。
不過。
青雷竹有鎮字符守住。
這十四株茶苗也不能太過隨意了。
稍一沉思,陳玉樓並指如劍,指尖上隱隱有寒光掠動,心隨意動,劍氣淩空而出,竟是憑空在茶園外刻下一道陣法。
淩厲的劍意籠罩。
行成一片無形法陣。
畫地為籠。
尋常山精水怪、妖魔邪祟都不敢靠近。
陣落的一刹。
恰好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白澤,來。”
陳玉樓眉頭一挑,轉身朝它揮了揮手。
剛吃飽喝足趕來的白澤一頭霧水,不過還是溫順的靠了過來。
隻是……
剛一靠近那座新開的茶圃,它便察覺到一股恐怖的氣息撲麵而來,猶如一道道無形卻淩厲的刀子劃過。
嚇得它連連後退。
一雙眼睛裡滿是惶恐和警惕。
“主人……這?”
“放心,沒事,就是讓你記住,茶山島上任何茶樹你都可以進食,但這一塊,還有山崖下那株竹子,一定不能碰。”
見它慌亂的模樣。
陳玉樓心裡頓時有數。
同時還不忘認真叮囑道。
“是,主人,白澤記下了。”
聽到這話,白澤這才稍稍安心,點頭答應下來。
“對了,你是繼續在香爐山那邊棲息,還是就在茶山島找一處地方?”
“我,我想就在茶島住下……”
白澤略顯忐忑,生怕會引得主人不悅,但又擔心那片族地被其他人占據,一時間,兩難抉擇。
“住下就是。”
陳玉樓擺擺手,示意它無需多想。
至於白澤那點擔心,又怎麼可能逃得過他的洞察。
“密林那邊你也無需擔憂。”
“回頭我會吩咐下去,無人敢去打攪。”
“這……”
心思被主人點破。
白澤猛地抬頭,一雙眼睛裡滿是感動。
隨即更是雙膝扣地,連連道謝。
“多謝主人!”
“好了,此處暫時無事了,你也吃飽喝足,是隨我四處走走,還是留下休息?”
“白澤願隨主人身後。”
聞言。
陳玉樓粲然一笑,也不遲疑,一人一鹿,徑直朝著主島而去。
作為八百裡洞庭第一山,君山島自古便是名勝,不知吸引多少騷人墨客來此,眼下正好閒暇,離天黑尚早,遊覽一番再好不過。
白澤在前方帶路。
他則是遙遙跟在身後。
並無特定去處,隨心所意,走到哪是哪。
但就算如此,以奇、小、幽、古和巧出名的島嶼,仍舊是讓他大飽眼福,一路走走停停,提字石刻、著文賦詩,令人不由沉浸其中。
等他繞島而上,登至山巔,中途還撞見不少人。
楊方、昆侖,各自都已經選好了修行之地,拐子則是仍在猶豫,至於袁洪,一下便看中了猴子洞。
原本君山島上還有不少猿猴。
不過,幾乎被人獵殺到了滅絕的地步。
僅剩的幾頭,也是終年躲在深山密林裡,警惕性極高,一旦嗅到人的氣息,便會遠遠遁走。
袁洪本身便是猿猴。
與那些野猴交流起來倒是容易得多。
那座猴洞中味道腥臭,其餘人避之不及,它也就不客氣,眼下都已經搬了進去。
至於花靈和紅姑娘,因為中間隔著一片湖泊大河,他先前經過時,隻是遠遠望了那邊的吊腳樓一眼,並未登山。
鷓鴣哨師兄弟也已經去往同心湖那座前輩洞府。
下午時。
雖然簡單清理了下。
但前輩遺物,灰塵蛛網還有蛇蟲鼠蟻,加上他們師兄弟做事又認真,打掃起來絕不是一時半會的事。
陳玉樓也就沒有過去理會。
隻是隨著兩人,去了趟二妃廟和君山寺,兩座寺觀都頗有些年頭,隻可惜被毀的厲害,尤其是君山寺,佛像上的金漆都被人刮得一乾二淨。
百十年間,不知道換了多少撥水匪駐紮在此。
那些人不服王道,不敬鬼神。
寺觀被弄得烏煙瘴氣。
不過,好在總體並未毀壞的太過嚴重,簡單打掃下,作為修行之地還是勉強夠用。
他們兩個都是老江湖。
多年來,風裡走雨裡過,對這些也不甚在意。
“這山上還有沒有什麼古跡?”
等逛過兩座古觀,陳玉樓矗立在山陰下,眺望了下四處,朝兩人問道。
“還有座龍涎井……哦對了,崖頂上有座被人開辟的石台,名為射蛟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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