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陽光灑在臉上,讓李藎忱緩緩睜開眼睛,還不等他坐起來,疼痛的感覺順著四肢百脈彙聚在一點上,旋即頭痛欲裂的感覺讓李藎忱整個人都打了一個哆嗦。
這種醉酒的感覺已經有太久沒有過了,恍恍惚惚李藎忱甚至辨認不清自己現在在哪裡。
“阿兄,你終於醒了!”李憐兒的聲音一下子將李藎忱從雲霧中拽了出來,李藎忱也隨之猛地瞪大眼睛,雖然整個人還是暈暈沉沉的,但是至少世界不再是那麼模糊。
李憐兒端著還冒著熱氣的醒酒湯遞到李藎忱嘴邊:“來,阿兄你先把這醒酒湯喝了。”
點了點頭,李藎忱呷了一口,這種味道雖然並不熟悉,但是溫暖的醒酒湯順著喉嚨滾下去,正好壓製了血脈中那蠢蠢欲動的痛苦和眩暈。長長呼了一口氣,李藎忱接過湯碗一飲而儘,抹了抹嘴巴、
“阿兄!”李憐兒哼了一聲,將拿出來的手帕重重的招呼到李藎忱臉上,“用手帕!”
李藎忱沒有和自家妹子爭執,嘿嘿笑著重新擦了擦,方才環顧四周:“這裡是哪裡,這都什麼時候了?”
“你還好意思說,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到底喝了多少酒?如果不是那位裴將軍酒量好,和你們喝了那麼多竟然還能步伐穩健,硬生生把你們扶上馬車架回來,你和那蕭將軍就睡大街去吧!”李憐兒嗔道,“就阿兄那點兒酒量,還好意思和人對飲!”
這個時候昨天的記憶才被李藎忱一點一點的拾回來。
蕭世廉也好,裴子烈也罷,都是熱血年輕人,雖然原來有一些誤解和隔閡,但是一提到沙場征戰,又有烈酒相伴,早就已經把那矛盾隔閡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一開始三個人還一本正經的討論戰局和戰略走向,但是後來酒勁上來,談論經傳曆史、詩詞風月,一時間發現相互之間不分伯仲,更是來了興趣······
至於最後怎麼樣,李藎忱是真的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了,不過按照李憐兒所說是裴子烈費儘力氣將他們兩個送回來,似乎應該不錯,畢竟自己的酒量李藎忱心裡有數,山裡麵釀的米酒也喝不了十碗,更何況是這蕭家費了不少功夫才弄到的上好女兒紅。
而蕭世廉麼,比李藎忱好一些,卻也好不到哪裡去。不過好在裴子烈酒量好還真不是吹噓,好幾碗放在後世度數也不小的女兒紅下肚,就跟沒事兒人似的。
“憐兒你沒事了?”想到自家妹妹昨天還有些發燒,李藎忱暗暗自責,急忙先問道。
李憐兒平地轉了一個圈,笑著說道:“阿兄放心便是,你看我現在不是很好麼。早就沒事了,咱們山裡兒女遇到這些許風寒,就算是不用喝藥也好得很快呢!”
山中兒女身體強壯,這倒是事實,伸手揉了揉腫脹得有些難受的太陽穴,李藎忱深深吸了一口氣:“蕭兄現在起來了麼?”
“起來了,剛才已經派人來問過了。”李憐兒登時收斂了笑容,沒好氣的說道,顯然想到李藎忱這樣不知限度的喝酒,很是不滿,“下一次你要是再敢這樣,信不信我——”
李藎忱笑著說道:“信不信什麼?”
“哼!”李憐兒哼了一聲,跺了跺腳轉身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