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擒蕭巋?!”看著著急入宮、一頭大汗的吳明徹,陳頊的神情一變再變,手微微顫抖著伸出來拿起來那一份吳明徹親自送過來的八百裡加急快報。
這隻有薄薄一張紙的快報,經過日行八百裡的長途跋涉,送到陳頊的案頭上,不知道累壞了多少人、累死了多少馬。或許是因為這些人的汗水,又或許是因為那千裡之外戰場上每一個搏命廝殺的身影,讓這一份單薄的快報落在陳頊的手中,重若千鈞。
吳明徹一邊喘息著,一邊點了點頭,而一旁的樂昌公主從宦官手中接過來一杯茶遞給吳明徹,微微一笑,轉身退到陰影之中。
雖然不知道這有些許日子未曾出現的公主殿下,為什麼又來到了這禦書房,不過現在吳明徹關注的並不是這個。陳頊手中那一份情報已經足夠吸引他全部的注意。
“生擒蕭巋,生擒蕭巋······”陳頊喃喃念叨著,激動的來回踱步,“好,乾得好,乾得漂亮!”
九年之前蕭巋出逃,按理說南陳也有繞開江陵城直撲紀南的可能,然而當時吳明徹太謹慎了,向北方派出的哨騎都集中在東北襄陽方向上,並沒有在意西北方向、近在咫尺的紀南城,因此等南陳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為時太晚,滾滾如浪潮而來的北周鐵騎,讓吳明徹麵對獵物卻不得不飲恨而歸。
這一次蕭巋故技重施,以為能夠利用這種燈下黑的方式從南陳的手中再一次保住性命,然而他的一切終究被看穿,從天而降的南陳軍隊將蕭巋和大半數的西梁皇室來了個包圓。
九年前的那一場大戰,在前線指揮的是吳明徹,而就在後方巴陵坐鎮的便是當時的攝政王陳頊,這一場大戰中放任蕭巋在眼皮子底下躲了那麼久,是吳明徹的遺憾,又何嘗不是陳頊的遺憾?
陳頊重新拿起來快報,逐行著上麵的每一個文字,喃喃說道:“裴子烈、蕭世廉、李藎忱······很好,這三個年輕人很好,一招奇兵,打出了我大陳的威風!”
吳明徹微微一笑:“這三個年輕人上一次在呂梁之戰中就曾經出謀劃策、率軍衝鋒,功勳頗多,這一次再立新功,的確值得稱讚。”
而一直默默不語的樂昌公主也聽到這三個自家父皇不斷重複的名字,在心中細細咀嚼著。而最出乎意料,卻又在她能理解之中的,恐怕就是“李藎忱”這三個字了。
那個沒有一絲半點兒世家公子哥油頭粉麵樣子的年輕人,他瀟灑大氣的詩詞、穩重甚至帶著隱忍的性格······雖然已經有許久未曾見麵,甚至聽到這個名字,樂昌此時依舊有些恍惚。
果然是金子,總會發光的,這江陵一戰,給了他遠比在這壓抑沉悶的京城之中更好的機會和更廣闊的天地,讓他得以一飛衝天。
陳頊的臉漲得通紅,如果再年輕十歲二十歲,陳頊恐怕已經按捺不住激動,提著劍就衝出去召集軍隊,殺奔前線了。
“拿下蕭巋之後呢?”陳頊緊跟著翻動戰報,“他們北上章山郡?”
吳明徹此時臉上的笑意也收斂起來,凝重的點了點頭:“不光是北上章山郡抵擋尉遲迥,而且他們隻有三千人······”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