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斜陽灑在台階前,台階兩側的南陳將士森然佇立。
馬背上,韋孝寬狠狠一拽馬韁,回頭看向不遠處台階上的李藎忱。
李藎忱隻是靜靜看著他,身姿一如既往地筆直,就像今天韋孝寬和他初見的時候的那樣。
這讓韋孝寬一時間有些恍惚,甚至覺得今天自己什麼都沒有做,甚至覺得自己隻是和一個充滿智慧的後起之輩輕鬆的談天說地。
不過他已經被汗水浸濕的衣衫無時無刻不提醒著韋孝寬,今天他經曆了怎樣艱辛的一場談判,而他的對手,也就是這個站在台階上的年輕人是多麼的難以對付。
如果說讓韋孝寬評定未來對北周威脅最大的人,那麼李藎忱肯定少不了會榜上有名,甚至有可能會成為第一人。
“將軍,我們走吧。”李詢低聲說道。而在韋孝寬另外一邊的曹孝達已經輕輕催動戰馬,他似乎有些心事,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麼。
韋孝寬微微頷首,下意識的回頭又看了一眼李藎忱。
今天的屈辱和失敗,以後一定要討回來。
“走。”韋孝寬隻是說了一個字,緊接著手中鞭子一抽戰馬,戰馬嘶鳴一聲,發足狂奔。
李詢輕輕歎息一聲,緊緊地跟上韋孝寬。
談判結束,李藎忱至少在城池土地上大獲全勝。同時李藎忱對北周的承諾更是讓他能夠在巴蜀站住腳跟。
當然了有利就有弊,巴蜀可不是想進來就進來,想出去就出去的。在沒有掌控漢中的情況下,李藎忱很難施展,隻能安安心心的在巴蜀蟄伏。
韋孝寬已經讓了一次,當然不可能繼續在漢中再讓一次。
李藎忱想要出葭萌關進攻漢中,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至於什麼在漢中不布置重兵,那不過就是李藎忱的一廂情願罷了,現在在韋孝寬的心中,李藎忱的危險程度更要超過襄陽的蕭摩訶。
李詢很清楚,自己以後和李藎忱“打交道”的機會可還不少。
當然至少不是現在,顯然李藎忱也好、韋孝寬也罷,都不想繼續在這群山峻嶺之中較量了。
這巴蜀之戰是時候落下帷幕了,雖然這結果對於北周很殘酷,但是也隻有咬著牙先接受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