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這一連串的事情讓陳叔陵愈發桀驁的同時,對於皇帝的位置也更加感興趣,因為隻有坐在那個位置上,自己才能真的做到為所欲為,才不會有皇帝來管著自己。
尤其是之前被陳頊禁足的事情顯然更是火上澆油,愈發的刺激了陳叔陵的野心,說到底這件事和李藎忱也脫不開關係。
真的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在改變曆史,還是在被曆史改變。李藎忱摸了摸鼻子,有些無奈。一些注定要發生的果然還是沒有辦法避免,不過這至少對自己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
“殿下,事不宜遲,應當立刻進兵!”顧野王霍然起身,“陳叔堅一死,陳叔英就必須要留在建康府收拾殘局,憑借一個陳叔慎是鎮不住場麵的!”
呂忠肅和顧覺也都反應過來,沒錯,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殿下,當出兵!”
李藎忱不由得苦笑一聲,大軍現在的確也休整的差不多了,就算是南陳朝廷沒有這樣的亂子,等下一批投石機抵達了,李藎忱肯定也要下令進攻的,但是現在是哪每一次都讓他覺得自己是在被時代的潮流推動著向前走,上一次出蜀是這樣,這一次進兵豫章也是這樣······
這種引領潮流的同時也被潮流所推動的感覺,可不怎麼好受啊,難怪趙匡胤黃袍加身之後想法設法的要削兵權,因為他也不知道下一次會不會又被推動著走向什麼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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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尋陽郡(今九江)。
扼守大江的尋陽郡連接荊州和建康府,是一等一的咽喉要道。
而此時南陳荊州刺史陳慧紀站在城頭上,心情很複雜。蜀漢水師的五牙大艦就在不遠處的江麵上,船上張牙舞爪的投石機和床子弩甚至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甚至還有一隊步卒已經上岸,就在城西安營紮寨,隻不過他們沒有進攻的意思,陳慧紀也不會傻傻的開門迎戰。
這也不怪陳慧紀,尋陽郡雖然重要,但是城中的守軍可沒有多少,這裡西側是湘州,北側是淮西,都是南陳控製時間比較長的地方了,九江郡實際上已經算是南陳腹地,自然不可能在這裡屯駐太多的兵馬,陳慧紀現在能夠賴以守城的,實際上也就是自己從郢州帶來的人手。
想到這裡,陳慧紀也不由得輕鬆一口氣,自己坐的最正確的決斷恐怕就是將這些兵馬帶了出來,否則這麼多人困守在郢州那一座孤城之中,自己恐怕少不了要當蕭摩訶第二。
而且人家蕭摩訶可是和蜀漢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的,這個時候表示一下忠義也沒有什麼,李藎忱畢竟不能把他怎麼樣,但是他陳慧紀可就不一樣了,皇室宗親的身份,若是真的讓自己的手下人給抓住了獻給李藎忱,說不得李藎忱就把自己給殺雞儆猴了。
至少撤退到這江州,向南還能溝通豫章郡,而向東更是可以直接聯絡南豫州,也算得上進可攻、退可守。
當然了,局勢都已經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了,陳慧紀也不指望南陳還能發動進攻,隻要能夠守住眼前的這一條贛水防線,就算謝天謝地了,不過他陳慧紀也不傻,說什麼也得給自己另謀出路。
想到這裡,陳慧紀下意識的微微側頭,一名老人雖然沒有穿官服,但是卻有資格站在陳慧紀的身後。
這是裴子烈的父親、尋陽郡太守裴猗。陳慧紀來到這尋陽郡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把裴猗給控製起來,誰知道這個老頭子會不會直接開城門,要知道現在已經抵達郢州的蜀漢統帥就是他的兒子裴子烈,但是陳慧紀也真的不敢把裴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