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也得給自己留一條退路不是?
注意到陳慧紀的目光,裴猗不由得笑道:“刺史,蜀漢兵力強盛,水師更是橫行江麵,這尋陽郡北麵直麵大江,皆為水門,刺史覺得能夠抵擋多長時間?”
對於這麼長時間來一直都沒有提拔過自己的南陳朝廷,裴猗可是沒有什麼好感。
陳慧紀歎息一聲,剛想要說話,一名親隨快步過來:“刺史,建康府急報。”
陳慧紀怔了一下,急忙拆開,臉色登時變了。
一陣風吹來,急報從陳慧紀的手指間滑落,恰巧落在裴猗的腳邊,裴猗徑直撿起來,看了一眼,不由得歎息一聲。
尋陽郡的周圍已經遍布蜀漢斥候,所以這消息傳進來的速度也慢了很多,建康府之變,這已經是四五天前的事了。可想而知一路甚至可以通過水路搜集和傳遞消息的李藎忱,或許也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正在湘州休整的大軍必然不日便會抵達豫章一線。
更重要的是建康府這麼一動蕩,就意味著曾經是豫章到尋陽郡防線的主心骨——陳叔堅已經沒了,甚至坐鎮後方南豫州的陳叔英估計一時半刻也抽不開身,所以這一條防線恐怕就隻能靠他們自己了。
陳叔慎······靠得住麼?
這個問題幾乎是第一時間冒上心頭,讓陳慧紀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這位嶽陽王的擔子可不怎麼大,而且生性溫和不喜殺戮,讓他坐鎮豫章郡可不是什麼好選擇,之前有陳叔堅坐鎮,大家都很放心,可是現在陳叔堅沒了,依靠陳叔慎······
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如果陳叔慎先一步投降了,那麼他陳慧紀又該如何自處?
李藎忱可不會有那麼多好處給所有人,南陳皇室立下一個標杆就可以了。
“陳叔陵,該死啊!”陳慧紀跺了跺腳。
“該死的人已經死了,”此時裴猗淡淡說道,“刺史該想想接下來應該怎麼辦了。”
怎麼辦,能怎麼辦?
陳慧紀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把陳叔陵碎屍萬段。
這個家夥就該死,先皇之前就不應該輕易的放過他!
不過事已至此了,陳慧紀也沒得選,自己城中這幾千已經沒有什麼鬥誌的殘兵敗將,還能維持到現在沒有起哄就已經算不錯的了,若是陳叔堅身死、建康府之亂的消息傳出去,恐怕這軍心和民心就再也控製不住了。
一邊吩咐親信務必要封鎖消息,陳慧紀一邊鄭重的向裴猗拱手:“有勞裴太守走一遭郢州了。”
裴猗微微一笑:“敢不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