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夫人縱然已經將近古稀,但是這目光依舊鋒銳。
這絕對不是屬於一個老人的目光,隻能說一生的戎馬縱橫,才磨練出了她這樣的目光,就像是利箭一樣隨時都可以把人刺穿。
兩個人幾乎同時都給對方下了結論,屍山血海之中殺出來的!
曆經死亡磨難的人,自然就不再畏懼死亡,甚至對於他們來說,生命都變得沒有那麼沉重,所以他們絕對不會因為一城一地的丟失、成百上千的人戰死而動搖自己的立場。
“冼夫人,本將有禮了。”蕭世廉微笑著拱手。
冼夫人緩緩起身還禮,雖然已經上了年歲,但是她的動作依舊乾脆利落:“驃騎將軍,老嫗還禮了。”
頓了一下,冼夫人微微一笑:“驃騎將軍年少成名,今日一見,名不虛傳,頗有乃祖和乃父之風啊。”
她的話很平淡,可蕭世廉還是挑了挑眉,而旁邊的侯亶和傅縡等人都是臉色微變。
冼夫人主持嶺南幾十年,可以說嶺南的一草一木都在她的心中。彆說蕭世廉了,就是蕭世廉的爹爹蕭摩訶在這裡,實際上也是冼夫人的晚輩,且不說雙方有二十年的年齡差距,而且冼夫人當初可是和陳霸先以及蕭摩訶的父親他們打交道的。甚至就連始興槍王李成,冼夫人也認識,就算是李藎忱到了這裡,單單隻是輩分上,少不得也得尊稱一聲長輩。
冼夫人開口就把蕭世廉的父親乃至祖父抬了出來,自然就表明自己的輩分,在氣勢上自然而然也就壓了蕭世廉一頭。
開局不利啊。
傅縡和侯亶等人都微微皺眉,不說彆的,他侯亶的父親侯安都也是始興人,侯亶實際上也算是晚輩。
“冼夫人謬讚了,若是先祖仍在的話,也不希望看到我們刀兵相見,嶺南的和平是必然的。”蕭世廉淡淡的說道,“冼夫人能夠率眾歸入我大漢,想必故人們的在天之靈也會感到慰藉。”
冼夫人微微錯愕,不再說話。
而侯亶和傅縡心中暗暗叫好,蕭世廉這等於是在說,不管那些先輩故人們和冼夫人有怎樣的關係,他們的在天之靈肯定是想要看到嶺南這一片家鄉故土和平安寧的,而這一切的前提自然就是冼夫人率領嶺南各部徹底歸入大漢的懷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