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事態緊急,就算是陛下已經啟程前往江陵,消息一來一回也得將近半個月,咱們不能等了。”曹忠沉聲說道,“眼見得就要入冬,周人怕是要采取行動了。突厥一旦西來,我們再做任何準備都已經為時晚矣。”
頓了一下,曹忠果斷說道:“但有差錯,某來承擔。”
“說什麼呢,”徐德言笑了一聲,“你不能當某不存在。就算是這西北的天塌下來,咱們也得一起扛著。還有長孫和侯家那兩個小子也跑不了。”
曹忠怔了一下,下意識看過來。
兩人同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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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藎忱還是見到了楊素,不過是在他下令催促楊素的十天之後了,而且也不是在建康府,而是在江州。楊素從成都府一路順流而下,總算是在江州和從建康府前往江陵的李藎忱船隊相遇。
“臣太尉參軍楊素參見陛下。”楊素單膝跪地行禮,“一路山水跋涉崎嶇,未能趕到建康參見陛下,臣自知有罪。”
“行了,起來吧。”李藎忱伸手虛扶一把,“看在你上的奏章的確有幾分模樣,朕許你將功補過。”
“多謝陛下。”楊素急忙說道,不管怎麼說他這一路上終歸是有些拖遝,這個還是要主動認錯的。
而李藎忱看著楊素,不由得一笑。這個家夥倒是很精明,楊素是太尉府參軍,按照新的官製,實際上是和太尉互為掣肘的,絕對算得上大漢軍中高層數一數二的人物了,而李藎忱在設置這個位置的時候也是比對的後世參謀長這個位置,隻不過楊素資曆尚淺,所以用“參軍”這個看上去並不起眼的名號來代替,否則可能會引來非議。
楊素也很聰明,大漢朝廷之上不過而立就能夠位居高位的並不是沒有,蕭世廉和裴子烈就是兩個典型,但是且不說這兩個人和李藎忱的關係擺在那裡,他們能夠走到這個位置上也真的是自己一刀一槍拚殺出來的,誰都說不得什麼。
可是楊素卻不一樣,弘農楊氏在北方到底都起了什麼作用,實際上知道的人不多,而且也不算什麼光彩的事情,所以大家對於楊素的理解依舊單純隻是停留在弘農楊氏家主、大漢在北方的一枚棋子上。現在這棋子驟然走到了參軍的位置上,絕對可以稱之為青雲平步,因此楊素也得讓做出來一些不太合適的事情,讓李藎忱能夠拿捏住他的一些把柄,這樣李藎忱才能放心的用他。
歸根結底不過是一點兒帝王心術和臣子之術罷了。
因此楊素鄭重的跪下,李藎忱也是做做樣子扶了一下,意思也很明顯,朕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
而楊素直接轉移話題:“陛下,臣在路上已經聽說西北之事愈演愈烈,甚至有開戰的可能?”
李藎忱微微頷首,他這裡有八百裡加急直通西北,當然要比楊素消息靈通很多:“這已經入了十一月,周人正在加緊調集兵馬北上,意圖已經很明顯,突厥人這一次想要在周人那裡撈到好處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了,而且以楊堅和宇文憲的心思,既然是要北上,就肯定要打出來個至少五六年的和平,所以很有可能會直接恢複曾經的魏人軍鎮製度,畢竟周人延承自北魏,對他們來說恢複軍鎮也是輕車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