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考試的進展會這麼慢,饒是現在整個書院的前院都擺滿了桌子讓考生答題,後麵也依然有大量沒有進來的考生。
儼然朝廷也低估了這些士子們的熱忱之心。
“若是今天考不完的話,把人妥善安排照顧。”李藎忱斟酌說道,“朕就不打擾你們了,等到評閱試卷的時候,朕再來觀摩。另外,朕需要的是有實乾之才的,那些空談之人,朕不需要,你們必須要能夠把握住。”
清談國政,有這本事的人不少,且不說明朝的時候就有最終導致國家動蕩的東林黨,後世網絡上不也有不少自以為能夠翻雲覆雨、比專家學者還厲害的鍵盤俠和噴子麼?
李藎忱是見識過這些輿論暴力所帶來的傷害和威脅的,而自己的朝堂上需要有嫉惡如仇的人,但是不需要有光說不乾的噴子。
蕭琮急忙拱手:“還請陛下寬心,臣等必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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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府東宮,在陳頊太建晚期,甚至已經成為了南陳的政治中心。即將執掌朝政的東宮一派,在擊敗了陳叔陵這個最大的內部敵人之後,快速成長為南陳朝堂上最大的一股力量,甚至逼迫著徐陵和吳明徹這些朝中老臣都不得不告老、退居二線。
可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東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崛起,卻也在短短幾年之中衰敗。歸根結底,當真可以說成也李藎忱,敗也李藎忱。當李藎忱還在東宮體係之中,東宮一路過五關斬六將,迅速成長;而當李藎忱出走蜀郡、自立門戶之後,東宮雖然還在成長,但始終就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東宮了。
而現在的東宮曾經一度作為軟禁陳叔寶等南陳龐大宗室團體的地方,不過李藎忱自然不可能把這麼多人一直關在這裡,陳叔寶這個南陳的核心人物自然選了更隱秘的地方軟禁,李藎忱不打算殺他,但是也不可能給他自由。而其餘的南陳皇室則逐漸分化,諸如陳叔慎等人變為地方普通的官員,還有一些入了朝廷的畫院、樂坊甚至是書院。
畢竟老陳家的文化天賦的確不差。
若不是陳叔寶的身份比較敏感,恐怕禮部和教坊司還真的會把他當作一尊大神請過來。
至於陳頊那數量同樣龐大的女兒們,李藎忱倒也不客氣,他自己就霸占了樂昌和寧遠這兩個最出眾的,剩下的自然也不能太貪婪,全部都選擇朝中重臣和優秀的年輕子弟賞賜了出去,這樣大家也都能和南陳皇室沾上點邊,未嘗不是好事;而對於這些女子們來說,國破家亡,作為皇室,她們的命運注定了悲慘,能夠好生嫁人,本身就已經是李藎忱的恩典了。
這古人造反,講究的就是一個師出有名,而這個“名”,多數都出在血緣關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