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叔!”黃玩大哭著伏倒在老人的胸口上。
而旁邊的將士們也都靜靜地停下了腳步,看著這個白發老人。
這或許隻是一個當兵很多年的普通老人罷了,沒有什麼將才,隻能當個親衛隊長,但是他的身影又何嘗不是他們的身影?從這山坡上再到淇水岸邊、南陽城下,一路走來,多少袍澤弟兄倒下?
他們或許有的已經無怨無悔,但是更多的人帶著不甘、帶著遺憾。
“不能讓戰死的袍澤鮮血白流!”此時人群之中的幾名主簿和司馬都高聲喊道,“殺敵!”
“殺敵!”
無數的將士再一次高呼,目光炯炯,越過旗幟和人群看向西北方。
大道已經在眼前展開,繼續向前就是武關!
“黃玩部打掃戰場、整頓半日,以魯廣達部為前鋒,繼續前進!”蕭世廉也果斷的下達了命令。
在這個時候,時間就是生命!
容不得半刻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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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南蠻已經完全瘋了!”
武關城上,渾身血汙的北周偏將跪倒在地上,努力爭辯。
“這也不是你在淇水連兩天都沒有堅持到的理由!”賀若弼冷聲說道,“來人,拖出去斬了!”
“諾!”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偏將拚命的掙紮,不過這掙紮怎麼看都有些徒勞。
旁邊的高熲等到這偏將被拖了下去,才沉聲說道:“蕭世廉恐怕是真的發瘋了。”
“發瘋了又能怎麼辦,我們必須在武關攔住他們。”賀若弼苦笑一聲,外麵的慘叫聲已經停了下來,而那些將領們也都噤若寒蟬,顯然賀若弼的雷霆手段讓他們吃了一驚。
“攔得住麼?”高熲不由得擔憂的問道。
這恐怕也是現在大多數人心裡的問題。
蕭世廉雖然在進攻節奏並不算很快,但是一路上北周幾乎沒有組織起來任何長時間的抵抗,最長的抵抗甚至還是南陽城這個棄子,不過也就阻擋了兩天半的時間。
按這樣算,武關真的能夠擋住敵人麼?
“武關之後,我們還有退路麼?”賀若弼反問。
上洛?藍田?
高熲在心裡否決掉了這兩個地方。
“我們必須要為隋王爭取時間,”賀若弼沉聲說道,“堅守住武關的每一刻,都是給隋王爭取到的時間······時間,就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