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怎講?”賀若弼皺了皺眉,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見有人如此指責自己,他自問從來沒有做出過什麼對不起大周的事情,憑什麼就這樣說自己?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階下囚的身份,賀若弼早就動手了。
而旁邊的魯廣達等人也神情緊張的盯著賀若弼,賀若弼如果真的有膽量動手,那他們絕對會第一時間撲上去。
不過一下子把氣氛弄得緊張的始作俑者,這個時候卻依舊麵帶笑意,似乎是要接著賀若弼剛才的“為將者”接著向下說:
“為將者,也要為自己的君主考慮,現在賀若將軍難道不知道貴國的皇帝宇文贇已經是一個傀儡了嗎?甚至貴國皇帝如果有機會,會恨不得和楊堅拚命吧?你聽從於楊堅的命令,豈不是就等於違背了貴國皇帝的願望?難道賀若將軍本心就是指望著能夠幫助楊堅戰勝我們,然後再看著楊堅把貴國皇帝取而代之?”
“你胡說!”賀若弼霍然起身。
登時大堂上的將領們同時起身,手都按在了劍柄上,賀若弼如果真的敢動手,那他們也不介意讓他血濺當場。
蕭世廉一攤手:“難道不是麼?”
賀若弼的雙手都在顫抖,但是他隻能低下頭。
他無從反駁蕭世廉。
“賀若將軍的忠義某佩服,也絕對沒有說要強迫將軍做什麼的意思,”蕭世廉淡淡說道,“隻是請賀若將軍自己掂量清楚,效忠於貴國皇帝難道就是幫助貴國皇帝成為傀儡麼?至少以現在的局勢來看,周人複興已然無望,我大漢即將占領關中之後和宇文憲逐鹿中原,宇文憲一個小小的齊王,不過是擁有河北之地,又焉能和我大漢對峙?如果想要為你的陛下考量,那賀若將軍就得好好想想了。”
賀若弼斟酌片刻,鄭重的一拱手:“承蒙將軍不棄,還請賜教。”
蕭世廉一擺手:“我大漢一向講究仁義道德,對於前朝之帝和皇室也沒有想要趕儘殺絕的意思。陳叔寶現在不也好好的活著麼?如果賀若將軍真的效忠於貴國皇帝的話,保證他能夠活著,不也是一種效忠麼?權力或許可以沒有,但是人生在世,還長著呢。”
賀若弼一言不發。
而蕭世廉笑道:“看來賀若將軍對此還有所懷疑啊,不過沒有關係,可以先自己想一想,看看孰輕孰重,某也好,想必此時已經從建康府動身的我大漢陛下也罷,都不會介意的。”
“多謝將軍。”賀若弼顯然已經沒有剛才的氣勢,鄭重一拱手。
“送客。”蕭世廉擺了擺手。
目送賀若弼離開,蕭世廉方才舒了一口氣,環顧一圈,無奈的攤手說道:“真是頗費口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