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素怔了一下,旋即微微頷首:“侍郎也是。”
兩人正色拱手告彆。
反倒是唐中和駱義等人有些莫名其妙。
陳叔慎徑直向外走去,駱義快步追上:“子敬(陳叔慎表字),這是什麼意思,你為何要······”
“大局當前,陛下願意看到我們出現爭執,但是絕對不願意看到我們對立。”陳叔慎微笑著說道,“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又互相照顧,難道不好麼?”
駱義和袁承家也都不是傻子,登時恍然。
而他們的身後,楊素看著陳叔慎的背影,這個不過十幾歲就掌握關中錢糧的年輕人,步伐很穩健。
良久之後,他不由得笑道:“陳頊有此子,幸也。”
大殿外的對話當然不可能瞞得住李藎忱,更甚至陳叔慎也沒有打算瞞著李藎忱。若是他把楊素拉到一個角落裡竊竊私語,那李藎忱恐怕才會懷疑他們才對。
“是個聰明人,”李藎忱看著夕陽下那兩批人的身影,喃喃說道,“要是他再大十歲,恐怕朕當初對付他也要頗費腦筋啊。”
曆史上的陳叔慎應該也是南陳諸多親王之中最有才能、抵抗的最為激烈的一個了,甚至還能有那麼眾多部下誓死追隨,當然有過人之處。而李藎忱也期待著自己這個小舅子能夠更快速地成長。
現在的大漢,需要人才,需要中流砥柱。
而樂昌,也應該願意看到弟弟有出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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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的夜,因為換了主人而變得有些不同。
至少大街兩側的燈火不會早早地就沒有了蹤跡,甚至朝廷允許的花街範圍內,歌舞的聲音會持續到後半夜。
並不是因為李藎忱完全放鬆了警惕,而是這花街的背後最大的財主就是朝廷,就是商部,李藎忱並不介意國庫從中牟利,這也不過是當初管仲的故智罷了。
而也正是因為裡裡外外都是朝廷的人,所以這青樓楚館之中傳出來的一言一行,也都會傳入白袍、城中守軍乃至於李藎忱的耳朵中,所以也用不到擔心會有小人謀亂,因為朝廷會把這種可能扼殺在萌芽之中。
鴻門大捷,也讓李藎忱幾天來懸著的心終於落下。
他雖然知道有火槍在手,漢軍將士幾乎是不可戰勝的,但是畢竟世上有很多未知的可能,尤其是在戰場上。
更不要說這本來就是一個風雲際會、英雄輩出的年代了。
隻有真正聽到大勝的消息,李藎忱才徹底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