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一刻,漢軍將士撞入周人的隊伍之中。
像是刀切開了豆腐,像是船劈開了波浪,北周軍隊再也支撐不住,一下子向兩側潰退。
“大周的男兒,國家恩養多年,當是為大周、為陛下死難的時候!”崔景嵩揮動著手中的劍,大聲呼喊,可是這一次卻並沒有任何人還想聽從於他的召喚。
對於北周將士們來說,什麼國家,什麼忠誠,那都是一幫文官嘴上說說而已,文官們可以當真,但是他們不會,因為對於他們來說,吃一天糧食站一天崗,但是當敵人殺過來的時候,當周圍的人都開始扭頭向後跑的時候,自己就沒必要站在這個地方獨自麵對洶湧如潮的敵人了。
你家的糧食,我不吃了就是了。
在這亂世之中,人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但是對於每個人來說,保住自己的性命卻又是最重要的。
崔景嵩張了張嘴,終究喊不出來任何的聲音了。
甚至就連他的親衛都已經隨手丟下兵刃向後跑,甚至就連後方的督戰隊,也已經沒有勇氣揮動手中的刀,因為之前的時候還是一個人兩個人忍不住向後跑,現在卻是成百上千的人在潰敗!
人群向著督戰隊衝過去,很快就把督戰隊那單薄的隊列衝的七零八落,而這些督戰隊也都轉身開始向後跑,這個時候不跑,難道還等著敵人衝到自己的麵前時候,挺著鬼頭大刀去殺敵?
那沉重的鬼頭大刀,根本打不過手裡刀槍齊全的漢軍。
“跑,快跑啊!”
潰敗,徹頭徹尾的潰敗,無數的北周士卒開始向後跑,而且他們根本就沒有想著能夠跑入營寨之中,因為漢軍的火炮打得遠的炮彈已經落到了營寨寨牆內外,整個營寨也都籠罩在炮彈掀起的煙塵中,甚至一座寨牆內的箭樓被漢軍火炮集火,已經轟然坍塌。
對於北周將士來說,營寨,顯然也已經不安全,隻有繼續跑,繼續向後,能夠跑得多遠就有多遠,甚至不少人手中的兵刃都已經丟掉,身上並不算多的衣甲也丟的滿地都是,真的逃命的時候,這些沉甸甸的東西,留著它乾嘛?
陳智深有些懵,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敵人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在陳智深的猜測之中,崔景嵩既然有膽量在這裡列陣,說明周人的士氣應該還可以,不然按理說崔景嵩應該沒有這個勇氣才對。然而事實卻是,崔景嵩根本就在硬撐著,在用督戰隊逼迫著周人將士哪怕是兩股戰戰也得站在這個地方。
但是當漢軍真的衝上岸之後,周人將士最後的膽量也被徹底擊碎,這一次就不再是一個人兩個人扭頭向後跑,而是一群人、兩群人,逐漸所有人都開始向後跑,就算是有再多的督戰隊也沒有什麼用,因為督戰隊自己也想往後跑!
崔景嵩啊崔景嵩,你還真的是高估了你的軍隊。
不過這也是陳智深鬱悶的地方,因為崔景嵩的表現,他也高估了對手,又是轟隆隆的炮擊,又是浩浩蕩蕩的渡河,哪曾想到敵人根本就沒有什麼鬥誌了。
漢軍弓弩手已經不再射擊,因為敵人很快就跑出了射程,因此這些家夥們都抽出自己的佩刀,跟著大隊的步卒一起向前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