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善心整好以暇的看著裴矩,就像是不久之前裴矩看崔世濟一樣。
裴矩把崔世濟拿的死死地,現在許善心也把裴矩拿的死死地。
裴矩接下來必然會知無不言。
洛陽,驃騎將軍府。
李藎忱將手中的奏章遞給蕭世廉,大笑道:“這個許善心,還真是把裴矩算計了一通。”
頓了一下,李藎忱看向剛剛抵達洛陽的裴子烈:“大士,你這個遠房親戚,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裴子烈從陳留趕過來麵見李藎忱,主要也是向李藎忱彙報東線戰事的情況。洛陽城中劃定的車騎將軍府還在整修中,所以他就暫時住在了蕭世廉的府邸上,不曾想他還沒有進宮麵聖,李藎忱就先一步登門來了。
李憐兒招呼著擺開酒席,自己這位兄長一向不喜歡在裴子烈和蕭世廉這兩個曾經患難與共的兄弟麵前端架子,現在主動找上門來自然也是這個意思。
對於裴子烈和蕭世廉,李藎忱一向不會拿出來君王的氣勢壓住他們,一來是因為李藎忱自認為自己也沒有做到高高在上、完全斷絕世間俗情的地步,蕭世廉和裴子烈陪著他一路走過來,不是親兄弟也已經勝似親兄弟,對他們,以及對那些在背後默默支持自己的妻妾們,李藎忱都很難端起架子。
二來李藎忱也需要儘量去維護元從係的地位。元從係是跟著李藎忱起家的老班底,人數也不多,對李藎忱的忠心更是毋庸置疑,他們的存在正是李藎忱用來平衡各個派係的,讓所有派係都沒有辦法掌握到最核心也是最能夠威脅到皇權的權力,這樣各個派係不管爭奪的多麼慘烈,皇權作為中立的權力高高在上,不容挑釁。
當然了李藎忱這也是給皇權之後的演變留下了一條退路,元從係就相當於高高在上的保皇派,你們可以架空皇權,但是皇帝的名號是不能被剝奪的,不然就會惹來元從係的猛烈反撲。
這樣一來,自己的子孫後代就算是無能導致大權旁落,那麼至少皇帝的名號是能夠保住的,徒惹來元從係的反撲沒有必要。
也就是說,資本(和諧)主義的萌芽可以快速成長,但是頂多也就是演變出來君主立憲製,算是李藎忱給自己有可能不爭氣的後代們留下一條活路。
這才是元從係存在的最主要的目的。
至於元從係會不會衰落,現在至少裴氏、蕭氏都已經通過相互聯姻的方式和皇室綁在了一起,楊氏又是身份獨特,和皇室的關聯固然還處於保密階段,但是小道消息早就已經滿天飛了,其在大漢的地位已經可以類似於夏侯之於曹魏,都是皇帝自家人。
因此這幾個家族一榮共榮、一損共損,隻要還有人能夠撐起來,幾個家族站在一起就不容小覷。
裴子烈和蕭世廉傳閱了這份從鄴城送出來的奏章,裴子烈自失的一笑:“久聞裴弘大雄心有之而膽略不足,恐怕他也沒有想到陛下之想隻是揣測,隻道是陛下有通天之能,因此隻能合盤托出了吧?”
蕭世廉也笑道:“大士,裴弘大此次把自己手中的籌碼丟的乾淨,你不為聞喜裴氏心痛麼?”
裴子烈搖了搖頭:“南渡之後,南北兩裴少有往來,現在固然已經恢複了聯係,但是天長日久,如何談得上親情?”
南方的裴氏人不多,不過就是裴忌、裴猗等幾個人,現在已經穩穩地站在李藎忱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