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鎮林軍作為前鋒,配合水師一起作戰,儘快將戰線突破到魯班橋這一鼠雀穀中段的要衝之地。
這是現在楊素能夠拿出的最沒有異議的方案。
河東諸軍中,禁衛軍本身就在邵州,現在已經通過齊子嶺和揚武軍周芃部彙合,周芃和禁衛軍的淳於岑共同率軍從沁水北上,因此河東諸軍隻剩下鎮林軍、鞏漢軍和鷹揚軍,當然還不能忘了汾水水師。
鷹揚軍的人數本來就不多,之前搶渡風陵,又飛奪蒲州,已經立下了大功,此時自然不好再和其他袍澤爭奪功勞。一來黃玩也不傻,自家人本來就少,再拚命爭功,那鎮林軍和鞏漢軍又會怎麼想?二來之後的戰事還多著呢,鷹揚軍自然也不能在現在就把兵馬都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至於鞏漢軍,本來就以新兵為主,當然不會和鎮林軍搶。
打頭陣這種事,乾好了是功勞,乾不好可就有罪過了,鞏漢軍這些新兵蛋子,就算是他們要上陣,楊素也不會同意的。
等到眾將離去之後,楊素看著帳中唯一留下的李詢,不等他說話,李詢就先開口說道:“處道,是不是太著急了一些?鼠雀股不管怎麼說也是險要之地,各軍將士用命,拿下鼠雀股也隻是早晚問題,固然兵貴神速,但是假如沁水那邊出了什麼問題或者我們因為過於著急而中了圈套,有可能得不償失啊。”
楊素的命令歸根結底就是一個字——“快”,無論陸師還是水師,都要儘快發動進攻,拿下鼠雀穀,這讓李詢多少有些擔心。
就怕欲速而不達啊。
楊素沉聲說道:“陛下已經率軍北上抵達白溝水,越過白溝水就是鄴城,我們這邊必須要抓緊了,不然的話宇文憲有可能從鄴城越過太行再逃往晉陽,若是陛下已經攻破鄴城,而我們這邊卻還被困在鼠雀穀,又何如交代?到時候陛下或許不會說什麼,但是少不了會有人跳出來指指點點。”
李詢歎了一口氣。
軍事永遠是不可能獨立於政治而存在的。鷹揚軍也好,鎮林軍和鞏漢軍也罷,雖然軍中的將領來自於天南地北,但是士卒多數都是出自關中,換句話說,現在楊素所率領的整個河東大軍,包括從原來渭水水師改編而來的汾水水師在內,幾乎都是從關中走出來的,因此實際上他們和平城的韓擒虎部一起,共同代表著北方將門。
相比之下,陳智深率領的中路兵馬和吳惠覺率領的東路兵馬,就是南方將門的勢力範圍。
現在朝廷內部商議的頭等大事自然是北伐,其次就是遷都。遷都洛陽已然成為定論,隻是時間早晚,不過南方的文武雖然默認了這個事實,但是並不代表他們就能夠對北方的文武生出什麼額外的好感,甚至他們不介意給占了便宜的這些北方人找找茬。
在這種情況下,河東漢軍若是進兵太慢,肯定會被人指摘,到時候就算是陛下聖明,知道他們的難處,也很有可能迫於輿論壓力必須要委屈他們一下。
“但是如果我們表現的太搶眼了,是否也有所不妥?”李詢又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
楊素瞥了他一眼,不由得一笑。
“很好笑嗎?”李詢挑了挑眉,有些無辜。
“現在正是各軍爭鋒的時候,我軍一路北上攻城略地,固然順利,但是敢問將軍,可能斬首萬餘,可曾攻破險要?”楊素反問。
李詢一時訥訥。
而楊素笑道:“所以你這個問題很好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