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吐穀渾軍隊能夠拿下張掖,那麼戰局自然又回到了當初的模樣,至少吐穀渾還不算丟掉了什麼地盤不是?估計那種情況下,漢軍主力也不敢貿然繼續向前進攻,慕容氏至少有一段喘息的機會。
這一次對於慕容氏來說,除了驗證了大漢的確是一個很強的對手之外,自然也有彆的收獲,比如說有一些本來對慕容氏的統治就心存不滿的人,這一次消極怠工,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一旦吐穀渾軍隊穩住戰線,那麼首先要收拾的就是這些人。
要不是他們進攻慢慢吞吞、撤退跑的比誰都快,至於現在這麼狼狽麼。
看上去吐穀渾軍隊人數眾多、聲勢浩大,但是懂得人都明白,這裡麵真正有戰力的實際上就隻是慕容氏直屬的那些兵馬罷了,剩下的那些多半都是負責搖旗呐喊的。
裴子烈站在一處已經被漢軍攻破的營寨中,看著沙盤。
不斷有傳令兵進來稟報消息,沙盤上敵我形勢也隨之變化。
參謀們倒是都有些詫異,時不時瞥向裴子烈。
按理說現在正是漢軍解開武威之圍關鍵的時候,國公不在前麵盯著,反而蹲在這個地方,穩如泰山?
城中守軍的狀況可並不比想象中的好,宇文忻本來就抽調走了半數兵馬,再加上連日苦戰,實際上賀若弼和高勱也已經很難組織起來有效的反擊了,除非漢軍已經快要殺到城下,不然他們也隻能在城裡看著,要是貿然出擊的話,有可能被吐穀渾軍隊反過來咬一口,到時候被吐穀渾人衝入城中就尷尬了。
因此這武威之戰,結局仍然未定啊。
裴子烈似乎正在等什麼,隻是瞥一眼沙盤這邊,並不在意。
“國公,來了。”一名親衛走過來。
裴子烈頷首,徑直轉入後帳,留下一群參謀們麵麵相覷。
此時後帳中,一道人影已經手按胸口,鄭重的單膝跪地:“小人噶力見過晉國公。”
假如讓前帳的參謀們走過來看,就會驚詫的發現,這家夥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吐穀渾人,除了衣服換上了漢軍的之外,臉上的高原腮紅還有這種已經刻在骨子裡的熟練行禮方式是抹不掉的。
裴子烈沉聲說道:“你家主人已經決定了?”
“是的,願意聽從於大漢陛下和國公的指引。”
“也談不上什麼指引,就是需要他在關鍵的時候有所動作就是了。”裴子烈也露出笑容。
“還請國公明示!”噶力急忙說道。
“這個田端會告訴你們的。”裴子烈徑直說道,“此時仍然還需要你家主人隱忍一下,尤其是就算暴露了,也不可直接動手,沒有我軍在外接應,你們不過是慕容世伏手心裡的一隻螞蚱,怎麼也跳不出去的,你可明白?”
“小人明白!”
“關鍵······是要讓你主人明白。”裴子烈擺了擺手,“既然如此,那就速速去吧,讓他沉住氣。”
噶力又是鄭重行禮:“定不讓國公失望!”
裴子烈目送親衛引著此人從後門離開,不由得挑了挑眉。
這些人信不信得過尚且還得兩說,希望田端能夠穩住形勢啊。
要不是白袍在吐穀渾經營的時間短、救援張掖又迫在眉睫,也沒必要行此險招。
自己可是求穩的人啊,這一次西北之戰,屢屢破戒,讓裴子烈心中也有些不安。
不過他心中倒是大概明白了陛下這麼安排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