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味道比她在山上做的要好多了。
景屹吃了一碗,柳遲便放下碗,“你的胃還沒恢複,不能一次吃得多。”
景屹並沒有什麼口腹之欲,聞言,點頭。
柳遲替他擦了嘴。
兩人剛吃過飯,孫俊睿掐著點似的進來,他手裡拿著一個小巧的女式包,“柳小姐,這裡有一萬塊現金,幾十塊零錢,還有一個手機。”
另外一個袋子裡裝的是一疊黃符紙,一罐朱砂,還有一支朱砂筆。
孫俊睿直接將包打開,給柳遲看。
“要是有其他需要的,柳小姐可以吩咐我。”
“叫我柳遲就行。”
孫俊睿從善如流,“柳遲小姐。”
行吧,柳遲也不堅持讓他改口了。
柳遲接過包,隻從一萬塊現金裡抽出三張一百的,又將零錢都拿著,“這就夠了。”
手機她也不習慣用。
“我兩個小時之後回來。”
“這裡遠離喧鬨,不好打車,讓他送你。”等孫俊睿替他擺好了文件跟電腦,景屹說:“那對母女的地址他知道。”
柳遲當然不會沒罪找罪受。
不過走前,她淨手,在乾淨的桌前坐定,先閉目冥想,半個小時後睜眼,提筆,畫了幾道符籙。
她將符籙疊好,傾身過去,直接將符籙裝在景屹貼身口袋裡,“平安符。”
而後她貼近景屹看了幾秒,朝他豎起個大拇指,“你真能忍。”
這大半個月,景屹每時每刻都在忍受痛疼,可他一直麵不改色,讓人幾乎要忘了他身受重傷的事。
柳遲自問她是做不到這樣能忍的。
“等你的人找全了藥材,我給你煉製止疼丹,無副作用那種。”
“多謝。”
柳遲將剩下的符籙收好,起身,往門口走。
孫俊睿壓下好奇心,跟在柳遲身後。
那對母子還是身無分文。
就在景其深手下帶著她取錢,錢剛拿到手,梁四給同伴打了個電話。
那人接完電話,直接奪走了錢,大步離開。
景其深都廢了,答應給這婦人錢的事當然可以不作數。
這五十萬也是不小一筆錢,自己拿著總比平白給這婦人強。
婦人追在回頭喊,梁四的同伴語氣不耐,“沒抓到人,這錢你當然不能拿。”
婦人當然不甘心,“明明說好的,我隻要告訴你們地址,你們就給錢,你把錢拿走了,我告訴你們老板。”
那人冷笑,“他自己都不沒法自保了,還能管你?”
婦人想上前搶,卻被那人輕鬆製住,她喊著要報警,那人更是好笑,“你沒證據,這錢怎麼就是給你的了?”
“你信不信我反過來告你勒索?送你去坐牢?”
婦人不懂法,可也知道凡事要講證據,她眼睜睜看著那人提這錢走了。
隻能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柳遲就是在母子兩一臉愁苦的時候找上他們的。
婦人還沒拿到錢時就跟兒子說了,兒子本還滿心期待,等他媽空手回來,說拿不到錢了,他頓時怒了,對著他媽就破口大罵。
網吧老板可不會讓情緒失控的人呆在他這裡影響生意,直接將人趕了出去。
婦人想帶著兒子去療養院,好歹能有個住的地方,隻是還沒勸好兒子,就接到療養院電話,她被辭退了,讓她有時間去拿這個月工資。
這個月她才乾了十來天,一天一百多塊錢。
統共能拿到一千多塊錢,這一千多塊錢是他們母子全部積蓄了。
以後得日子該怎麼過?
她是臨時工,連找人要說法都不能。
母子二人坐在公園裡長籲短歎,她兒子手裡端著蛋炒飯,她自己則拿著一個饅頭。
聽到腳步聲,婦人抬頭。
“是你?”婦人先是一喜,想到自己做的事,又忍不住縮了下肩膀,她訥訥開口,“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太需要錢了,他們說給五十萬——”
景屹才答應給三十萬,這擱誰身上都知道怎麼選擇。
婦人知道自己不地道,她越說,聲音越小。
柳遲不會追究她出爾反爾的事,反正她一言一行皆有因果報應。
她這番過來是要找人。
婦人的兒子跟著抬頭看向柳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