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修殺人!
大雨未停,踩著泥濘,收到消息的陳澈,打著天機傘,跟著胡耀趕去。等到時,發現場中已經到了六七位弟子。遠處,還能看見陸翊勘察的身影。
也是。
金雲穀坐鎮此地,自然有守得一方安寧的責任,他們推辭不得。
“陳供奉!”
看守的弟子見到陳澈,連忙放行。
陳澈快步來到破廟前。
抬眼,就見到泥濘之上,躺著十多具屍首。他們生前因何而死,已經不得而知。
但此時死狀甚怖,麵露驚恐,四肢扭曲,均是化作乾屍模樣。
而且一身殘軀,還被大雨打出了無數窟窿,如同空殼蟻巢。手上的還攥著一柄長劍,也都好似出土許久的文物,布滿鏽跡。
瞧見這模樣,哪怕經常殺人的陳澈,也眼角抽了抽。
“這就像是被燒成了乾屍,都已經焦透了。”
胡耀滿麵驚疑。
他左右望望,趕緊去尋陸翊。
陳澈不語,撿起一截樹枝,用力一戳,乾屍身上便是一個窟窿。
接著。
‘哢嚓’一聲,化作粉末。
甚至,就連兵器也如同破碎的瓷器,嘩啦一下碎成一灘。
“這些人,全部都被抽乾了氣血!就連兵器也都被奪了靈,才會這般模樣……”
陸翊負手走來,見到正在打量乾屍的陳澈,微微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後這才解釋道:
“這裡死的一共十七人,皆是煉氣後期的修士。”
嘶~
此言一出,四周傳出一陣抽氣聲。
“莫非出手的是築基修士不成?”
陳澈忍不住眼皮狂跳,不知為何,他第一時間想到了葉景州。
“不是築基修士,我方才觀察過四周,那位邪修應當隻有煉氣境。”
陸翊背著手,帶著陳澈繞著破廟走了一圈,哪怕幾日的大雨衝刷去了不少痕跡,但仍舊殘留一些戰鬥痕跡:
“幾日前,那位邪修在此休息,應當是被人發現。雙方發生了爭鬥,邪修施法將這些修士滅殺在此。但最終卻有兩人成功逃走,邪修緊追上去……”
沿著這些痕跡,陸翊逐一分析。
果然。
陳澈瞧見,地麵上有三人蹤跡。
最後,二人來到戰場九裡外,一處空地,此地又倒了一具屍首。
不過對方卻沒有被抽空氣血,能清晰的辨認出,是個二十餘歲的青年,身著黑衣,被一劍封喉。
“在此地,邪修又追上一人,將其滅殺。此地還有兩處腳印,一前一後。從此痕跡判斷,追殺之人、與邪修,應當都隻有煉氣境。他這是追去殺人滅口了!”
陸翊指著屍首,篤定道:
“至於如何做到這些,依我之見,可能是用了某種邪器!”
“邪器?”
陳澈若有所思。
“師尊,這些屍首如何處置?”
這時胡耀匆匆上前問道,“這些是混元宗弟子,需要我們傳達去嗎……”
“走!”
陸翊聞言,眉頭擰緊,盯著黑衣修士的衣著,片刻後赫然出聲:
“不僅如此,今日之事不許外傳,若有其他人知曉,我絕不輕饒!”
“!?”
胡耀及一眾弟子,無不愕然。
但陸翊開口,隻能應允,迅速退出。
轉眼。
眾人便退了個乾乾淨淨,仿佛從未見過此地慘狀一般。
陳澈臨走時,看了一眼黑衣修士身上的腰牌,上書‘混元’二字。
……
……
“開宗立派六百年的大勢力……”
坊市丹鋪,陳澈一心二用,一邊指導趙德友煉丹,一邊嘩嘩翻著幾本尋來的雜談怪異。
如果說。
金雲穀隻是葉景州為了方便讓自己修行,所搭建起來的草台班子。
那麼,混元宗才是真正意義上宗門。
其實力……
單看追殺邪修的這陣容,就知曉雙方的實力差距,根本沒有絲毫可比性。而自己這本修士手中流傳的雜談怪異,同樣也能說明一二:
這是一座擁有金丹老祖坐鎮的宗門。
“聽說了嗎?近日山外出現了一頭妖獸,已經有多位散修遇害,屍骨無存,金雲穀已經下令,不許入山。”
“莫非是前段時間那頭盜藥妖獸?乖乖!這才多久,就已經能為禍一方?莫不是咱金雲穀,也要重演池州妖獸之亂吧……”
“葉穀主可是築基老祖,若他回來,擒拿此妖,豈不是輕而易舉。”
坊市外,人來人往,行人商戶無不議論紛紛。
雖然。
兩地消息傳遞,極為困難。不過事關金雲穀,一旦有什麼事情,必然會第一時間蔓延。
“這是
在掩蓋真相。”
陳澈捕捉到了重點。
很顯然,如今能下令的隻有陸翊。
“陸翊不想得罪那位邪修?”
合上書,陳澈心中揣測。
也是。
混元宗雖然勢大,但離此相隔十六州,屬於天高皇帝遠。送信過去,一來一回,少說也得數個月的時間。
但那位邪修卻近在眼前,見識過對方手段之後,陸翊肯定不願招惹。
噠噠!
坊市中,胡耀帶著幾位弟子,來回巡查。
路過丹鋪,倆人相視一眼,前者眯眼、微微搖頭,後者立刻了然。這意思是邪修的來曆還沒查清,甚至對方是什麼身份都不清楚。
當然。
這也在陳澈預料之中,畢竟此地消息太過閉塞。
哪裡像是地元星,前一秒發生了什麼大事,後一秒消息就已經鋪天蓋地的出現在網上,當事人的鄰居、親戚、朋友,各個視角的故事版本都能找到。
甚至還有大神,會把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整理成冊,方便群眾吃瓜。
“用邪器奪人氣血,莫非是他?”
煉氣境界,邪器。那位青年,顯然更加符合陸翊所說……
但如果當真是他。
那麼,隻怕對方還有可能會回來取丹。
“陳澈,你居然敢誆我!”
陳澈正琢磨時,孟清玄怒氣衝衝的踏入丹鋪。
她今日一早便去了黑水河,轉悠了一天,都沒見到妖獸的影子。再一問,那裡的人壓根就沒見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
“我記錯了,是白水河。”
陳澈不冷不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