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澈沒有想到。
蕭禪沒找他麻煩,反而是混元宗先找上門。
“什麼時候的事情?”
“剛才!”
“因為什麼?”
“找你……”
陳澈問,胡耀答。
“找我!?”
陳澈腳步微頓,轉頭望去。
“倒也不是專程找你,其實此行還是為了蕭禪而來,據說和對方手中的那柄邪器有關!”
胡耀壓低聲音,道:
“原來,對方手中的邪器不但能噬敵人氣血,也會吞噬兵主氣血。他們推斷蕭禪極有可能,要以氣血丹藥做補充。所以一路上,搜尋知名的的丹師,而附近你的名聲最響。”
陳澈心中了然。
人的名,樹的影。帶來好處的同時,也有弊端。
“現在又如何?既然找我,為何又砸了我的丹鋪?”
“師尊知曉後已經趕來,至於丹鋪……”
胡耀原原本本,將事情經過一一說來。
陳澈這才清楚緣由:
原來。
今日坊市開市不久,就有數位混元宗弟子上門,指名道姓的要見他。
可那時,他還在地元星上課,丁斐哪能找到。對方以為丁斐推辭,當場砸了鋪子,就是為了逼他露麵。此時驚動了陸翊,現在正在鋪子裡和對方商談。
“原來如此。”
陳澈微微點頭,路過坊市豆花攤子處,特地瞥了一眼,隻見攤子卻不見人:
“賣豆花那老頭呢?”
“!?”
胡耀愣了下,不知陳澈何意,但還是回道:
“不清楚,我記得之前還見過他……”
他一上午都在忙鋪子的事情,哪裡注意到一個不起眼的豆花老叟?
莫非是見機不妙,跑了?
這念頭在心裡打了個轉,二人轉眼已來到鋪子。
還未抬眼,就見到丹鋪外,聚攏了不少散修。金雲穀弟子則在外攔成人牆,圍住成一圈,防止不相乾人的進去。透過人牆,還能看見丹鋪內,人頭攢動的混元宗弟子。
對方衣著衣著迥異於坊市散修,站在那裡,就像是來自於不同的世界,十分的紮眼。
“你是什麼人?”
見有人穿過人牆上前,立刻有一位混元宗弟子喝道。
陳澈沒有理會對方。
掃了一眼自家鋪子,頓時眉頭皺起。
隻見丹鋪內一片狼藉,藥瓶碎落,不少丹藥滾落一地,甚至是都被七腳八腳,踩成丹泥。沒被踩得丹藥,也都沾染了灰塵。
趙德友滿身傷的站在一邊,懷中的趙長平瑟瑟發抖。丁斐右臉腫了,上麵還有印記分明的掌印。
瞧見倆人的傷勢,陳澈不由得眼眸一眯。
“和你話呢!”
見陳澈不答,問話的混元宗弟子,麵露不滿。
“他便是陳澈!”
丹鋪內,陸翊正和一位二十來歲,身著白袍的混元宗弟子坐在一側,正在聊些什麼。聽見動靜後,陸翊趕緊解釋。白袍弟子聞言,直接轉頭望來,拿著審視的目光望來:
“你便是陳澈?”
“這位是混元宗弟子葉之寒……”
見到陳澈看過鋪子情況後,眼中怒意難忍,陸翊再次提醒,然後又轉頭答道:
“不錯,他確實是我穀內丹師供奉,陳澈。”
‘葉之寒?’
忽的聽見介紹,陳澈這才拿眼瞥了對方。
修為?不知。
應當沒有築基,因為氣勢不足。
二十五六歲,還沒築基,這種資質,這種修為,也配叫‘葉之寒’?
“嗯!”
‘葉之寒’端坐太師椅,收回目光,捧起茶杯,慢條斯理的問道:
“什麼來曆?今年多大,家住何處,與何人學的丹術,學丹幾年?何時入的金雲穀?”
“你在問我?”
陳澈笑了,抬頭,拿手點了點自己胸口。
他目光掃視‘葉之寒’在內的眾多混元宗弟子,同時又拿餘光籠罩了丹鋪、以及丁斐等人。
砸我的鋪子。
打了我的人。
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
“陸穀主,令穀供奉,似乎不懂什麼叫做禮節啊!”
‘葉之寒’冷笑一聲,端起茶碗,輕吹一口:
“著實欠缺管教啊……”
呼!
話音未落。
隻見一位混元宗弟子,猛然好似猛虎暴起,隻一躥,便迅猛跨過數丈距離,所過之處,地麵上踩下數道纖紋必備的腳印,瞬息間便已逼到陳澈麵前。
大袖一卷,獵獵作響,如同戰場上旌旗。
袖中拳頭,好似戰槍搗來。
“嘭!”
兩人雙拳
一碰,一觸即分。
陳澈原地不動,對方後退數步。
鏘!
幾乎是同時,那些周圍的混元宗弟子,目光一寒,甚至已有人拔出兵器。
“莫要動怒,莫要動怒……”
陸翊見狀,急忙起身,轉身對‘葉之寒’道:
“他家住山下,本是農戶,意外得了丹書,習得丹術……至今約莫兩年,不到三年左右!”
‘葉之寒’原本滿眼懷疑與審視,聽到此言,有些詫異,轉頭望去:
“多久?!”
“不到三年!”
見到陳澈根本就沒有回答的意思,陸翊趕緊回答。
“才不到三年?”
‘葉之寒’上下審視一番,忽的笑了起來。先前撲向陳澈的混元宗弟子,原本還麵露驚愕,旋即輕笑搖頭。
眾人對視一番,‘葉之寒’一起身:
“浪費時間!”
說罷,已經帶頭走出鋪子。
其餘人見狀,也紛紛收回兵器,跟著走出去。臨近出門時,‘葉之寒’微微駐足,回頭,拿眼角看著陳澈:
“沒有閒事,不要隨意離開坊市,日後我隨時再找你問話!”
“另外你的態度,我十分不喜歡。”
陳澈目光凝聚,正欲開口。
但下一刻,陸翊已經搶先一步,攔在彼此之間,更擋住他的視線。這一耽擱,等陳澈再向前望去,隻見‘葉之寒’已經帶著眾人,穿過人群,踏上街道。
再一轉眼,已被人群所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