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那是……”
光柱衝上天際,坊市散修無不似有所覺。
甚至。
就連遠在凡俗,也都能看見這蔚為壯觀的一幕。
在無數人目瞪口中,整座金雲穀,已被一座巨大的黑幕所隔絕。穀口上方幽遠深邃,更好似連同九幽黃泉,不斷的噴吐著黑氣。
“啪嗒!”
孟清玄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但她卻沒有絲毫察覺。
這是一座三階法陣!
……
“嘭!”
那位奔逃的築基大修,一頭撞在這道黑色光罩上,撞的頭暈目眩,差點從半空中摔下來。
“怎麼回事?”
呂宏更驚駭望去。
隻見穀內四周,不知何時,現出三十六座,以烏銀石鍛造的石碑。這些石碑,每一座都足有丈許來高,上麵刻滿金紋,其上光芒流轉,顯得無比神異。
三十六座石碑,撐住無數流螢也似的黑色星光,封鎖了整座金雲穀。
“你煉製的不是法器,而是陣器!”
呂宏咬牙切齒。
“不錯!”
哈哈大笑中,葉景州已是一站而起,
“此陣名為‘朱素枷鎖大陣’!”
“本座用了數個月的時間,幾近耗儘心力,這才煉成此陣。然後又假借垂死,布下此局,就是為了等你們上鉤!算上你,一共六位築基,倒也是不差……”
轟!
他原本盤踞在那,眾人還不覺得什麼。此時豁然起身,氣勢豁然猶如泰山拔起,又好似大海翻起遮天蔽日的巨浪。
哪怕麵容依舊蒼老,但誰還敢把他當成垂朽之人。
“咚!”
先前逃走的大修,回望了一眼葉景州,猛然捏動印決,劍鋒化作驚虹,轟向大陣。
“轟隆!”
隻聽一聲巨響,颶風、劍光驟起。
築基大修全力一擊,便是百米高的山峰都會被抹去,可是轟在這座‘朱素枷鎖大陣’之上,大陣卻是紋絲不動。反而自己被震的氣血翻騰,連連暴退。
“這是三階法陣,此陣的陣眼就是葉景州,隻要殺了他,便能破之!”
精通陣法的冷少宇,已經大聲喊道。
說著,已一握長刀,踏天殺來。
“錚!”
這一刀出時,如同驚雷電閃,力道萬鈞,沛莫難擋。到了中途,卻仿佛化作春風細雨,延綿不絕。等到了葉景州麵前時,卻化作輕飄飄的,仿佛沒有包含絲毫力道。
但是,他背後卻顯現出一頭凶悍的碧眼精金虎。
正所謂:
大巧若拙!
‘這一刀,我定能傷他!’
冷少宇信心滿滿。
隻要能纏住葉景州一時半刻,剩下的幾位大修,便能一擁而上。
他再強,不過隻有築基三重,又是垂朽之身,怎能以一敵眾?
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葉景州屈手虛握,一隻黑鱗大爪,已是在火星四濺中,抓住刀鋒,輕而易舉的便擋住這一擊。
“怎麼可能?”
冷少宇眼中儘是驚駭之色。
“你說的不錯!”
葉景州目光一寒,已是抬手一揮。
嗖!
一柄漆黑大刀,直接破空而出。
他來不及躲避,隻能稍微側開。但結果,半個身子都被刀鋒掃中,頓時發出一聲慘叫,半邊身子都被刀鋒撕裂,受了這麼重的傷,哪怕是築基大修也當場橫死。
“這……”
陸翊目瞪口呆,隻覺得今日發生的一切,簡直一波三折。
他本以為,六大築基親至,金雲穀必然覆滅。卻沒想到,葉景州早布下了大陣,甚至還以雷霆之勢斬殺三位大修。
雖然他不知道怎麼回事,但至少這不算是什麼壞事。
但是。
這個念頭剛剛興起,便聽見一陣慘叫聲。
隻見,半空中,被葉景州一分為二的冷少宇,漫天鮮血,並未灑落,而是懸停在半空。
與此同時,被招魂幡釘死的尚正永、被捏碎心臟的趙曲新,一身鮮血儘數被剝離,在半空中彙聚成一道血泉,打了三轉,直接投入了廣場上的獻祭爐鼎之內。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
“啊!”
穀內的學徒,也在慘叫聲中,體內的鮮血,似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所牽引,直接從萬千毛孔中湧出,化作一道血泉,投入丹爐內。
“怎麼回事?”
不止是他們,就連那些受傷的修士,也沒有能夠避免。
幾乎轉眼間。
便有數十人化作乾屍。
“是大陣的問題!”
陳澈眼瞳一瞥,他也同樣感受到,體內的鮮血蠢蠢欲動起來,仿佛受到一股來自於‘天地間’的力量,好似不自覺的
要湧出身軀。就連他都能感覺到,穀內其餘修士自然不能避免。
一旦抵擋不了這股力量,全身的鮮血就會被瞬息間抽空。
幾乎轉眼。
穀內就有一半弟子,化作乾屍。
“葉老怪,你居然要拿整個金雲穀,和我們同歸於儘?”
砰!
半空中,一陣痛呼。
呂宏暴退數步,他的胸膛被一爪轟出五道深可見骨的窟窿。
對於築基大修來說,這點傷勢根本不算什麼。
但在這座詭異大陣的加持之下,僅僅隻是一個微小的創口,都是足以致命的。幾乎是一瞬間,呂宏一身鮮血已被抽去四成,投入了獻祭爐鼎之內。
就連他都是如此。
更不用說普通的金雲穀弟子,煉氣五重以下的已經在短短數息內死絕。即便是五重以上也在苦苦支撐,但依舊能看見鮮血不斷從毛孔中滲出,化作血霧,飛向丹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