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更在這一瞬。
他全身鮮血已被大陣抽走三成。
“太恐怖了!”
驚駭震撼中,他立即運轉真元,抵擋大陣的吸力。
“咦?”
一招擊傷榮中玄,葉景州再看向陳澈,不由得眉頭微皺。
他本以為陳澈踏入築基不久,自己隨手可殺之。卻沒想到,對方真元之凝煉,非但不比他弱,反而還強上數分。真元儲量更好似江河湖海,延綿不絕,好像沒有儘頭。
這萬千刀鋒的手段,以自己深厚的修為去催動,換做尋常築基,早就已經千瘡百孔。
但利刃千萬,卻儘數被陳澈攔在身外。
但卻傷不了對方分毫。
“不能再拖下去了,遲則生變!”
葉景州抬手一揮,招魂幡已急速飛來。他身軀猛然一彎,從頭到腳,緊繃成一條直線,如同緊繃的弓弦。而手中的招魂幡,就是射落蓄勢待發的怒箭!
“死!”
招魂幡掠出!
他還未完全祭煉招魂幡,掌握其用法。
但即便這般,其威勢也絕強無匹。
如風!
如雷!
如電!
真元狂湧之間,無數黑芒圍繞招魂幡層層交織、纏繞。
招魂幡脫手之刻,不過隻有七尺二分,但電光火石間,已暴增至三十丈。一刹那間,好似彗星襲月,白虹貫日。更仿佛洞穿虛空,一刹那間便已經轟到陳澈麵前!
呲啦!
那層抵擋住萬千黑刀的劍網,一瞬間便被撕裂。
陳澈目光一凜,右手抬起,天機傘迅速飛出。
“哢嚓!”
這畢竟是蕭禪的至寶,更是殺人無數的邪器,隻此一個彈指之間,天機傘便已支撐不住。傘麵撕碎,傘骨崩裂,傘柄更是寸寸崩裂,化作無數碎片,當場迎風散開。
陳澈抬手一揮,一道黑龍鎖鏈,迅速蜿蜒而出,繞住招魂幡,讓其衝勢一頓。
接著。
純鈞劍已是裹挾萬鈞巨力重重劈去。
但是。
這一擊乃是葉景州,灌注了自身三百載修為的絕強一擊。
哪怕經過層層削弱,依舊勢不可擋。
“鐺!”
槍劍相撞。
在榮中玄、在胡耀驚駭的目光中,陳澈雙腳貼著地麵,猛然暴退數十丈,雙腳在地麵上犁出兩道深邃的溝壑。手中的純鈞劍,更是生生從中間斷成兩截。
而招魂幡餘勢不減,擦過麵龐,帶出一道血痕。
一股鮮血,迅速被抽出,湧入丹爐。
但立刻。
臉上這一處傷痕,便已經愈合。
“你是本座三百載所遇,最為驚才絕豔的修士,築基不過如此,便能在本座手下支撐這麼久。其實力遠勝於呂宏、冷少宇之流,倒是值得誇讚……”
葉景州立於半空,長發飛揚,俯瞰而下,滿眼譏諷:
“本座壽元已高,依稀記得,你方才似乎說過什麼話,你是要來做什麼?能否再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給本座聽聽!”
此言一出。
榮中玄滿眼絕望。
天機傘炸裂,純鈞劍斷開,黑龍鎖鏈無用。
就連陳澈也不是葉景州的對手,還有誰能攔住這如同神魔一般的存在?
胡耀更是閉上雙眼,相比於獻祭了整座金雲穀的葉景州,他自然更傾向於陳澈。
“殺你!”
陳澈抬起頭來。
“哦?”
葉景州神情微微錯愕,旋即緩緩搖頭:
“勇氣可嘉,可惜……這世間,僅僅有勇氣還不夠,還得要有實力。能作為本座奠定仙途,你也同樣死得其所了!”
說罷。
他屈手再握,招魂幡已然是在半空中一繞,回到手中。
隨著真元灌入,無數黑芒層層包裹、環繞,逐漸增大,再次化作一柄橫貫天地的巨型黑槍,顯然他不打算再廢話了。
“的確,也是該結束了!”
陳澈輕歎一聲,收回手中已經斷開的純鈞劍。
“哦?你還有底牌?”
葉景州絲毫不信。
陳澈才入築基數日,又有何種手段?
能夠支撐到現在,已經遠勝於他所認識的築基大修。他絕對不相信,對方還有更厲害的手段。
“死吧!”
葉景州耗儘耐心,猛然一揮手。
“轟隆隆!”
招魂幡如同一道撕裂虛空的黑色閃電,直接朝向陳澈衝出。這一刹那間,葉景州再無半點留手,恐怖的威壓毫無保留,悍然傾瀉而下,瞬息之間金雲穀內一切花草、房屋,儘數被碾成粉碎。
甚至連整座廣場,都憑空凹陷下去,好似一隻巨碗,被無形的威勢壓碎了數米!
巨槍之下,隻有陳澈一個人立在那,距離被碾殺,不過隻是瞬息的事情。
葉景州臉上正帶著得意的笑容,然而此時神情卻猛然一僵,如同見到不可思議的事情。隻見麵對這驚世駭俗一擊的陳澈,猛然一步踏出,眉心之中飛出一片花葉。
這片花葉如同從層層花瓣上凋零下來的,隨風而舞,仿佛一瞬間便會被撕碎,但結果它卻迎著招魂幡而去。
“嗖!”
刹那間,眾人的眼瞳,隻剩下這一道劍芒。
轟!
槍劍交接的刹那間,無儘的靈光在天地之間綻放。
仿佛一瞬。
又仿佛百年!
甚至。
在這一刻,似乎連時間都停止了。
過了許久,浩蕩的聲音才傳入眾人耳中。
“嘭!”
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招魂幡生生被撞開,嗖的一聲斜斜飛出,猛然插在山穀巨岩之上,槍身儘數沒入其中。
“什麼?”
葉景州眼露驚駭,想要躲開,但已經晚了。見那道劍光,已是瞬息而至。直接從其眉心沒入,轟碎奪舍丹,裹挾鮮血從後腦衝出。葉景州身軀一震,猛地停在原地。
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怎麼可能,本座怎可能……”
他聲音越來越小。
緊接著,七丈的血軀,轟然炸裂開來,再也無法支撐,直接化作無數血流,傾瀉而下。
葉景州!
死!
廣場上,隻剩下一道青衣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