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澈搖頭。
隨著神識等級達到築基九重,他的神識籠罩範圍也達到兩千丈,對於神識印記的感知也增加至五百丈。幾乎是黑煙修士一旦出現在附近,自己便能感覺到。
但可惜,對方好像不在金雲穀,甚至極有可能,已經離開雲州。
“如今你已踏入築基,他怕是不敢再覬覦你的驚風了!”
孟長圖說著,抬眼看著盤旋在半空中,警戒四周的小雛雞。
他們攻入韓家不久後。
便有幾位,疑似韓家仇敵的築基大修趕到。
倘若隻是陳澈和榮中玄來此,這些築基大修怕是就會一擁而上,趁亂搶奪韓家家私。但他們在權衡了彼此的實力之後,不曾進來,隻是遠遠看著這一幕。
“……是嗎?”
陳澈不置可否。
他先前猜測過,那道殘魂前身極有可能是金丹真人,或許已認出了小雛雞的品階。
倘若當真如此,遲早還會找上門來。
無非是時間早晚的事情。
“主人,發現密室!”
這時,前方傳來榮中玄的呼聲。
眾人聞言,趕到韓家‘聚義廳’。
隻見寶位已經被掀翻,露出了通往地道的入口,孟長元和孟長虹一左一右,立於兩側。
“這應當就是韓家的寶庫所在了!”
孟長圖大喜。
兩人並行而入,一路上,遇到幾座防護陣法,都不用陳澈出手,便被孟長圖強行破開。
卻是一座地宮。
和之前建在凡俗的那座,沒有太大的區彆。丹藥、靈石、法器,大多都堆積在一起,行事風格和韓在寅幾乎一模一樣。不止是陳澈皺眉頭,就連孟長圖也有些忍不了。
清點了一下物資。
中品、下品靈石,加起來足足超過五萬。
丹藥數百瓶……
功法共計九十七部。
法器、兵器三百餘件、甚至其中還不乏一些二階物品。
不過沒有地契、房契這些。
顯然韓家這等劫修家族,幾乎沒有多少固定資產。
“這些,應該就是韓家多年來的積累了!”
孟長圖頗為遺憾,“可惜,韓在寅死了……他手裡,應該還有一部分。”
陳澈摸著手上的銜尾龍戒指,沒有說話。
隻是看著麵前的法器。
有了這些物品,卻是不用擔心拍賣會缺少物資了。
“功法抄錄一下,其餘的東西,按照先前約定的,你七、我三。”
“長圖,這裡還關著人!”
就在倆人準備分配物資時,騎著大蛇的孟長元發出一陣呼聲。
倆人循聲趕至,隻見是一座偏殿。
瞧著布置,像是一座煉丹房,裡麵一共擺著七座丹爐,其中三座丹爐麵前都用鎖鏈捆著一位丹師。陳澈往幾人身下一看,卻見對方褲腳自膝蓋處便空空無一物,顯然是被砍斷了雙腿。
還有一座丹爐麵前,雖然無人,但布滿鮮血,並且早已凝固。
幾人進來時,這些人似正在煉丹,丹爐還帶著餘溫。
“閣下是……”
其中一位蓬頭垢麵的老者,帶著驚疑之色,打量忽然闖進來的幾人。
似乎許久沒有說過話了,他的聲音如同吞過刀片一般沙啞。
“孟家,孟長圖!這位是金雲穀新穀主,陳澈!”
孟長圖隻瞧了一眼,便猜出這些丹師的遭遇,顯然是被韓家擒來,關押至此,替其家族煉丹。瞧見幾位丹師神色振奮,欲言欲止,這才繼續出聲道:
“韓家已被我等滅掉,無一存活!”
“哈哈哈,韓家……蒼天有眼,終於被滅了!”
三人先是一愣,旋即或狂笑、或捶地,眼淚都流了出來。
而那位老者,更是以頭搶地,似是極為痛心,憤憤的拍打著丹爐,哭喊道:
“軒宇侄兒,你為什麼不再堅持三天啊,我早就說過,隻要活著就還有希望啊,就有離開這裡的一天啊,你為何尋死啊……”
哭喊到最後,幾乎是字字帶血,無窮恨意撲麵而來。
在場幾人均被為之感染,沉默片刻。
問過話後,陳澈這才得知,這幾位丹師,均是被韓家掠來。
被關押在此的丹師,最多時一共達到七位。
以頭搶地的老者,叫做邢林。
乃是一位二階丹師,被關押在此已超過三十年。
而他口中的軒宇,是一位年輕的丹師。四年前被捉拿至此,因為受不了韓家的折磨,以及這永不見天日的絕望,於三日前一頭撞死在丹爐前。
幾位丹師,此前並不相識,但在此處卻結下深厚的情誼。
“不止劫修,便是那些大宗,也會這般做。”
孟長圖打破沉默,解釋道:
“至於為何不煉毒丹、或是在丹藥中做手腳。這是因為每一批煉製出的丹藥,均有嘗藥人。若是查出來丹藥有問題,便會遭受非人的折磨。好死不如賴活著,所以隻能乖乖聽話。”
“至於這三人,現如今歸你了,任你處理。”
嚴格來說。
這三位丹師,屬於韓家的奴仆,算是他們的戰利品。
“我不會像韓家那般行事……”
見到三位丹師帶著忐忑望來,陳澈出聲道:
“既然是韓家擄來,那便從哪來,回哪去吧。當然,不願意回去,或者是沒有地方,也可以來我金雲穀做供奉。”
最終,兩位年紀較小的丹師選擇離開。
他們均是在外遊曆時,被強行捉來。離家十多年,仍想回到家族。
陳澈也承諾送他們回到家族,權當結一個善緣。
年紀大的邢林,則是選擇加入金雲穀。他本出自於一座修仙小族,因為得罪韓在寅,一家人被屠儘,早就隻剩下他一人。而且他這幅殘軀一旦落入旁人之手,怕是還會再遭逢一次韓家的經曆。
離開偏殿。
陳澈又朝向其他幾座殿堂走去。
“你在找什麼?”
孟長圖問道。
“韓家有一種製作骨箭的方法,我想看看,有沒有其他人在……”
陳澈收回目光,這剩下的幾座大殿都是空的,卻也瞧見過曾經有人居住過的痕跡。
“穀主,你來遲了,如今這座地宮內隻剩下我三人。”
邢林坐在臨時做成的輪椅,跟在幾人身後:“那人早在十七年前,就已經死了。韓在寅拷問出來製作方法後,就沒有留下他。至於製作方法,韓家應該有所記載。”
“……可惜了。”
陳澈點點頭,這等弩箭對於築基大修自然無用,但對於煉氣修士卻是致命的。
走出密室。
五人又從頭至尾巡查了整座韓家莊園,在確定沒有活口之後,這才選擇了離開。
坐在小雛雞背上,感受著迎麵的勁風。
陳澈心思不由得活絡起來。
如今,他已經是一位優秀的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