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林寂冷,鳥雀蟲蟊都似乎噤了聲。
眾人的氣息,足以讓絕大部分生靈敬而遠之。
瞧見這麼多大修,隨著出現的一刹那間,便將自己團團圍住。再加上先聲奪人的陳澈,葉九名哪能不知曉自己中計了?
“嘶——”
他目標是悄悄摸摸出穀的陳澈,哪怕事先已經提防對方有可能是引蛇出洞。但陳澈一路上謹慎萬分,甚至還來回盤查,自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不至於被擺脫。
一路上,早已經放下了警惕。
可葉九名沒有料到,這都是對方在做戲,隻怕是自己從出穀那一刻,對方就已經知道了。
沒想到自己釣了一輩子的魚,臨到頭居然被彆人給釣了上來。
晨熙、孟千尋,兩位築基大圓滿。再加上陳澈、孟長圖兩位築基後期大修。水蓮居士以及覆山居士,他雖然了解不多,但能被喊來圍殺自己,顯然實力不會太弱。
這種陣容,哪怕是金丹大修在此,都要喝一壺。
“閣下是誰,為何偏偏和金雲穀過不去?”
孟千尋眯著眼。
他也是聽說了穀內供奉被殺,也知曉通緝一事,甚至還問過是否需要搭手,卻被告知等一等、
是所以。
三日之前,他收到陳澈引蛇出洞的消息之後,便第一時間趕來澤州埋伏。晨胤自然也是,絕劍山一戰,陳澈於他有救命之恩。再加上他一直刻意要與對方交好,收到消息之後也沒有半點猶豫。
至於蕭禪、陸青蓮,都是借著‘赤霞真人’消息的東風,悄悄潛出山穀。
“我是蕭……”
“不要說你是蕭禪,這種鬼話騙的彆人。”
葉九名剛剛開口,陳澈便已經出聲打斷。
“如果我沒有猜錯,許州天縫穀襲殺供奉的是你。最近沸沸揚揚的赤霞真人行宮一事,也應該是你在暗中傳播。”
“我自認計謀天衣無縫,你又是如何識破的?”
葉九名眯眼,瞧見陳澈笑而不語,他也自知今日有一場將有一場惡戰,索性取下臉上的幻形麵具,露出一副無比蒼老垂朽的麵容,同時聲音沙啞道:
“沒有想到你年紀輕輕,竟然經驗如此老道,將計就計引引我入甕。”
“在下葉九名。”
“至於我為何出現在此,想必諸位也應該猜到了,雲州供養不了四位金丹真人。今日這事是我與孟家、與金雲穀的事情。希望其餘諸人,能給葉家三分薄麵,退了吧。”
“否則,日後我必然會一一登門拜訪,爾等若有膽量,大可以試一試。”
不愧是金丹大族,背靠真人,底氣十足。
雖然被圍,非但不懼,反而毫無顧忌的威脅起在場眾人,大有一種你們七人被我圍住的姿態。
“葉九名?”
聽到這名字,陸青蓮頗為驚訝,自己尚未築基時,對方就已經是積年大魔。
遊走十六州,讓人聞風喪膽。但後來,因葉家和混元宗下了追殺令,對方這才隱匿起來,再未露過麵:
“可你百餘年前就已經叛出了葉家,聽說還被葉家老祖出手打傷,莫非……”
“怕是一場苦肉計。”
晨胤接過話頭,輕笑一聲:“世間視邪修為洪水猛獸,葉家自然要在明麵上與之切割,否則不是給了旁人動他的借口嗎?”
這事不足為奇。
屹立千年不倒的修仙大族有哪一個是善男信女,有些勢力麵子上看起來乾乾淨淨,但私底下不知藏了多少齷齪,隻是外人不清楚罷了。
“甚好!”
聽到這話,蕭禪更是輕笑一聲:
“既然如此,即便提著他的人頭去葉家,葉家非但不能咱們找麻煩,還得乖乖給懸賞。說不定還能再去混元宗領一波賞錢。即便不能,他孤身來此,把他宰了,葉家又怎麼知曉他死於誰人之手?”
瞧見一番話落下,居然沒人願意離開,甚至還有人開始打起賞錢的主意,葉九名差點氣笑了:
“不錯,都有膽量。”
他握緊手中的黑綢包裹,雙手一擰,上麵的金線‘啪啪’應聲而斷。更隨著他屈手一抹,竟露出了一柄足有丈許的碧玉杆身,旗麵呈灰色的大幡:
“看來我隱匿聲名近百年,世人早已經忘了我的手段,既然如此,今日便讓爾等再見識一下吧……”
“出手!”
幾乎在葉九名說話的同時,陳澈已沉聲一喝。右手一挑,如意風雷劍已如掌心,更隨之一指,漫天螢火已是迅猛爆射而出。
颯颯颯——
澤林之內響徹悍然風聲,火光乍現。
昏暗的林內,竟恍然之間一亮,不似閃電般一閃而逝,倒像是萬家燈火,一刹那間何止成千上萬,論是在場眾人也無法數清究有多少,更幾乎將這一片天地都給籠罩。
雖然仍是《太初皓月劍》的第一式,但比起當日在絕劍山時何止強橫數倍,哪怕是吳千海當麵,也未必能夠支撐住三息時間。尋常築基大圓滿修士,怕是會在一瞬間便被轟成篩子。
蕭禪亦是同時出手。
他不曾展開招魂幡,從外表看去,那就像是一柄古怪的戰旗。隻見他單手握住幡尾,如同甩動長鞭一般,將招魂幡猛然向前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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