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爆神將啊怒爆神將，我本來是隻想要你一個實驗品的，卻沒想到，你竟然給我準備了這麼一個大驚喜啊！”
中年人笑著，朝二人踱步：“瞧瞧，這是什麼，魔女，一個貨真價實的魔女！”
“啊，這可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生命，一種生下來就具備神靈力量的生命。”
“你們的秘密，我好想知道，你們的力量，我無比渴求~”
他一邊說著，一邊抱住自己的肩膀，癲狂地大笑著：“啊，成為我的實驗品吧，我會好好對待你的！”
“我能夠激發你的潛力，我能讓你變得更加強大，我能讓你，變成完美的生物！”
“額……你隻讓我覺得惡心。”淵眼魔女握住淵刀，如臨大敵。
她感受不到這方空間中哪怕一絲的魔力。
這就使得她所有的術法都無法釋放。
“彆白費力氣了，既然我設計了陷阱來捕捉你們，自然做好了全部的準備。”中年人戲謔地舔著嘴唇：
“現在，這方世界可不是禁魔的領域，而是徹徹底底不存在魔力的領域。”
“你們的一切超凡力量，都無法使用！”
魔法師雖然自身也具備魔力，但使用術法的原理，都是通過自身的魔力引動外界的魔力，最終形成力量。
這也就是為什麼，在魔力稀薄的地方，禁咒無法使用的緣故。
而現在，這裡是一個沒有一絲魔力的禁忌之所。
彆說禁咒了，就連最普通的火球術都放不出來。
“嗬，那你的不也一樣無法使用嗎？”淵眼魔女眯起眼睛，腳下猛地一踩，再次出現時，已經是在他的麵前了：“隻憑體術，你也未必是我的對手。”
刀鋒以肉眼無法跟上的速度，劃向了中年人的腦袋，將他的眼球插爆。
但中年人卻毫無痛苦的模樣，反而露出得逞的笑容。
“嗬嗬，可誰告訴你，我憑借的是體術呢？”
霎時間，那被斬成兩半的腦袋化作活著的金屬粘液，往肩膀流淌，竟是直接卸掉了淵眼魔女這必殺的一擊。
而魔女，也因為發力突然被卸，身體不自覺地前傾。
她習慣性地在麵前釋放一個屏障，想要止住自己的衝勢，卻因為禁魔的關係，沒有成功。
也就在這一刻，那中年人化作液態金屬的腦袋，在肩膀處凝聚成一把巨大的剪刀，朝著淵眼魔女的腰部剪了過去。
“該死！”
舊力用儘，新力未生，淵眼魔女的臉上浮現出若紙一樣的慘白。
她手上有無數保命的術法與禱告，但因為此處沒有魔力的關係，卻是一個都用不出來。
絕望充盈入她的大腦，死亡的味道，已經沁入她的鼻腔。
“到此為止了嗎……”
“砰！”
想象中的腰斬之刑並沒有發生，在那千鈞一刻，李誠出現在了她的麵前，用手臂，便宜了那剪刀的必殺一擊。
隻讓其劃破了淵眼魔女的側腰，斬出一道不足五毫米的傷口。
“嗬嗬，英雄救美？隻是徒勞罷了！”
中年人一聲冷笑，剪刀變成鉗子，製住李誠的手臂。
而他的小腹處，則生長出一條長長的長矛，朝著淵眼魔女射了過去。
“蠢女人，小心。”
李誠眼神一凝，手上猛地用力，竟是將那液態金屬鉗直接扯斷。
而他的身體，也化作殘影，出現在了淵眼魔女的麵前，驟然一探，將那長矛拽住。
鋒利的槍尖停在了淵眼魔女麵前不足三毫米的位置，她的瞳孔甚至產生了已經碎裂了的幻痛。
狂風將她的灰色短發吹散，一道道細小的傷口在臉頰上綻放。
“還愣著乾什麼？你傻了嗎？”
李誠手上一使勁，將長矛丟了回去，順勢一腳直接踹在了淵眼魔女的身上，把她踹飛出去。
好在這魔女自帶的減震措施比較優秀，僅僅憑借肉臀的三下連彈，就將力道卸下。
她哎呦一聲，從地上緩緩爬起。
剛想嘟囔一句你是不是打錯人了，卻發現自己剛剛站立的地方，已經插滿了鋒利的長矛。
她後怕地咽了咽口水，感激地看著李誠。
若不是他，此刻自己已經是刺蝟了。
“彆愣著，快來幫忙！”李誠大喝一聲，與那中年人戰在一起。
此刻，堅硬的鋒利鱗片已遍布他全身，雙眸變成猩紅色的豎瞳，身後隱隱有巨龍的虛影在吼叫。
“龍族的力量……怪不得，原來你和琉璃是同族……”
淵夜呢喃著。
也就在這時，她突然發現，天花板上，也流淌著和中年人一樣的液態金屬。
而那些液態金屬，正凝聚成一隻隻長著尾刺，像是蠍子一樣的怪物。
那鋒利而尖銳的尾刺，正瞄準著李誠，閃爍著冰冷的寒芒。
“小心！”
示警已是來不及，淵眼魔女顧不得彆的，攥緊淵刀，就朝著李誠衝了過去。
而那從天而降的異獸，也亮出了獠牙。
淵刀迅速揮舞，斬斷了幾根尾刺，但淵眼魔女畢竟是後發而至，準備並不充分，還是有那麼一根，突破了她的防禦，狠狠地刺入了她的小腹。
“該死！”李誠就要回身，淵夜卻一聲大喊：“管好你自己！”
說著，淵刀自上而下一個猛劈，就將尾刺斬斷。
而她沒有任何猶豫，竟是將那斷掉的尾刺，硬生生從小腹中拔了出來，朝著衝來的怪物扔了過去。
衝在最前麵的怪物，被那尾刺插入腦袋，直接化成一灘金屬液體。
剩下的幾隻像是畏懼了一樣，停下了突進的腳步。
“呼，呼……”淵眼魔女長舒兩口氣，從胸口掏出一副藥物，按到了小腹處血淋淋的傷口上。
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但她額頭上的冷汗卻沒有消失。
一種她從未感受過的劇痛，侵蝕著她的理智。
“多謝，你救我一命。”李誠背靠背與她站在一起。
“不用，扯平了。”淵眼魔女呼吸沉重。
“不過我還是想說，你怎麼這麼弱，你不是魔女嗎？”
“我是魔戰士，是用魔法戰鬥的……”淵眼魔女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我從沒見過哪個地方，是一丁點魔力都不存在的。”
“嗬嗬，真是廢物呢，魔女小姐。”李誠輕飄飄說道。
“嗬嗬，對不起，拖你後腿了呢。”淵眼魔女青筋直冒：“反倒是你，你不是龍族嗎？你變成巨龍，把這玩意兒咬死啊！”
“抱歉，我還不會變龍呢~”
“……你還好意思說我！”
兩人對嗆了兩句之後，分彆往兩側一閃，躲過了中年人擲出的鋒利長矛。
而中年人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癲狂了。
“哈哈哈，美妙，真的是太美妙了，一個似乎從亙古而來的龍族血脈，一個神眷而生的魔女，啊，多麼美妙的實驗品！”
“我真是太幸運了，果然，投奔暴怒父神，是我最正確的選擇，嗬嗬，比起那些羸弱不堪，逃難而來的精靈一族，深淵的生命才能夠給我提供溫床，哈哈哈哈！”
果然，這貨和精靈一族有關係，蕾吉娜和蕾哈娜的邪神實驗，這玩意兒也在場。
可是，逃難來的精靈一族……
李誠心頭有所明悟。
之前PC版的設定集中，就寫到了，精靈族或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生命，但他們的身世被曆史掩埋。
看樣子，這其中的秘辛在這個版本中做了解釋啊。
李誠一邊朝淵眼魔女打著手勢，一邊麵無表情地看著中年人：“投奔暴怒父神，可我聽你和他的對話，他不是扣押了你的親人嗎？”
“哈哈哈，我要是不讓他扣押我的親人，他又怎麼會百分百的信任我呢？”中年人振臂高呼，癲狂地笑著：
“沒錯，是我自願將我的妻子，我的母親，我的兒子獻給暴怒父神的！”
“為了讓暴怒相信我，我還特意用秘法，讓我的母親變成了一朵腐爛的薔薇花，讓我的妻子、孩子和我家寵物融合，成了雙頭的狗！”
“哦，給你們看看吧，給你們看看我的傑作！”
說著，中年人打了一個響指。
他身後的光屏亮起。
一隻兩個頭的狗，正在舔舐著一束枯萎的花。
那薔薇花已經幾近枯萎，一片片花瓣散落在土壤上。
那兩頭狗中的一個腦袋，已經沒了氣息，而另外一個僵硬地扭過頭，甕聲甕氣地說著：“爸，爸爸……我想出去玩……”
“哈哈哈，我必須這樣，沒錯，我必須這樣！”
中年人站在光屏前，單框眼鏡反射著光，麵容猙獰而愉悅：“隻有這樣，暴怒那個蠢貨，才會相信，我需要他的資源，治療我的親人！”
“他才會覺得，已經掌控了我！”
“哈哈哈，不這樣做，我怎麼能得到權限，我怎麼能獲得這個研究所？”
“哈哈哈哈！！！”
“這都是為了真理，這都是為了真理啊哈哈哈哈！”
“你……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淵眼魔女嘴唇發乾。
她怎麼也想不到，這世界上，竟然還會有這麼殘忍的人。
竟然會對自己的親人下這樣的毒手。
“瘋子？嗯，你說的沒錯，在你們眼裡，我確實是個瘋子。”中年人笑著：“畢竟你們沒有見過真理，沒有見過真實的世界，哈哈哈哈！”
“親人算什麼？你們知道M23世界嗎？哦不，你們不知道，你們這些井底之蛙怎麼會知道呢？”
“嗬嗬嗬，總之，就是一個類似於精靈族的世界吧。”中年人扯著自己的臉皮，癲狂而虔誠地笑著：“暴怒父神征服那個世界，隻用了五天五夜，你們猜，這是為什麼？”
“……”淵眼魔女看著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因為，我是那個世界的王啊！哈哈哈！”中年人大吼著：“我就是M23世界，精靈之森的第991代皇帝塔爾！這天命世界的精靈族，不過是我先祖派出來的探險隊罷了！”
“什麼……”淵眼魔女震驚了。
她雖然一直都聽說過，在世界之外還存在世界的傳說。
但真的見到了活生生的證據之後，她也不免感覺震撼。
“啊，我那些愚蠢的子民們，他們不願意擁抱真理，他們阻止我看到真理，所以，我引來了深淵，我幫他們全都送下了地獄，嗯，沒錯，區區八十億人口，地獄，應該裝得下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八十億人……瘋子，你，你……”
淵眼魔女盯著他，怒發衝冠，大腦因為憤怒而產生了腦霧。
她本就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
哪怕那不是自己世界的生靈，但一想到如此多的無辜者死去，她就止不住心底的憤怒。
“啊，那是美妙的聲音，特彆美妙，他們哭喊著，嚎叫著。”中年人昂著腦袋，回憶著過往：“哦對，我還記得，那個貧民窟的男孩。”
“嗯，那時候深淵已經殺進來了，他的母親被暴怒父神的士兵斬中了肺部。”
“但是那個男孩，仍然帶著他的母親，衝過了無數的關隘，深淵魔族的層層封鎖，來到了我的麵前。”
“你們知道嗎？那個畫麵特彆感人，他把母親捆在自己的背上，自己的左眼和右臂都沒了，渾身都是血。”
“但他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卻不是讓我救他，而是……”
說著，中年人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朝著虛空做著拉扯衣服的動作：“陛下，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媽媽，她還有氣，還有氣！”
“啊，太美妙了，那畫麵！我真的，太感動了！”
中年人用滿是鮮血的外袍，擦拭著哭泣的眼角：“所以，我就當著他的麵，把他媽媽一下又一下地剁成了肉醬，做成了餡餅啊！”
“你們猜，那餡餅，最後讓誰吃了？哈哈哈！”
“隻有這樣，才配得上如此美妙的表演！”
“我殺了你！”
淵眼魔女聽不下去了，握緊淵刀，就衝了上去。
匕首劃過中年人的脖頸，將他一擊梟首。
但這一次，中年人卻沒有反擊，隻是依靠著那金屬的連接，在遠處重新愈合。
“魔女，你的憤怒讓你失去了理智，如果剛剛我想殺你，你已經死了。”
塔爾的臉上帶著極致的戲謔與不屑：“你看，這就是你這種生物的不完美之處，哪怕是你這種已經度過了無數歲月的成熟體，也仍然會被情緒左右自己的思維。”
“這樣的你，與羸弱的人類，有什麼區彆呢？”
“明明你們誕生的時候，已經被去除了繁衍這一特性，可你們卻還是如此的低賤。”
“魔女啊，跟我走吧，我能讓你變成更完美的生物。”
他一邊說著，一邊打了個響指。
緊接著，這實驗室四周培養皿內的實驗體們，開始劇烈的抽搐。
一排排水泡從那些實驗體的嘴巴裡哈出，他們就像是溺水者一樣，瘋狂地掙紮著。
他們的腹腔開始腫大，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麵蠕動。
“這是……”李誠眯起眼睛，他大概知道這玩意兒是什麼了。
淚滴之蟲，一種可以擬態為任何生命形態的生物。
在PC版本的後期，可以通過隱藏任務獲得。
由於可以變換成玩家的模樣，所以又被稱之為淚滴大哥。
在遊戲的文本中說過，淚滴之蟲來自另外一個世界，它的誕生，需要宿主的獻身。
但這一點，遊戲中並沒有體現。
當初，很多的“天命學家”還發表著一係列的看法，解釋為什麼遊戲裡，不把這東西的誕生解釋清楚。
而現在，李誠知道正確答案了。
因為過不了審。
隻見那些實驗體的腹腔驟然炸裂，
一隻隻圓潤的，富有美感的，像是液態金屬一樣的蟲子，從中鑽了出來。
他們嗷嗷嚎叫著，朝著麵前的培養皿撞擊著，猛烈地撞擊著。
而他們存活在母體裡麵的肉體，正吸取著母體的營養。
那些來自無數世界的生命，恐懼地嚎叫著，在這實驗室內，奏響絕望的交響樂。
再然後，那些破體而出的淚滴之蟲，就越來越大，他們根據寄生母體的不同，變化成各種不同的姿態。
有的像是蠍子，有的像是老虎，有的乾脆是類人的生物。
恐怖穀效應直接拉滿了。
“啊，多麼美麗的小家夥們，多麼完美的造物，哈哈哈，沒錯，比起那些不服從我的精靈們，這些才是我的同類，我的族人。”
中年人塔爾捧著臉，幸福地笑著。
他盯著李誠，緩緩說道：“嗯，我們還剩下最後一點時間，嗬嗬，你好像還有問題想問，問吧，我會回答你的，畢竟馬上，我就會知道你的全部了~”
“你休想！”淵眼魔女擋在了李誠的麵前。
李誠卻按住了她的肩膀，止住了她拚命的勢頭。
他在進入暴怒父神的寶庫之前，已經存過一次檔了，而他現在身上的再生之力也充足，最差的結局，也不過是重來這一段劇情罷了。
所以，還是先獲取情報比較重要。
“喂，塔爾是吧，我問你，你手裡的力量，是不是邪神給你的？”李誠問道：“是那位叫做恐懼的？”
“邪神？哦不，你怎麼能夠這麼稱呼祂？不，不，祂是最完美的，進化到最完美的，你不許這麼稱呼他，不許！”
塔爾癲狂地怒吼，一排排金屬的尖刺從他的口腔裡射出，朝著李誠刺來。
淵眼魔女不假思索地握著匕首，擋在李誠麵前。
但奇怪的是，那原本殺無赦的尖刺，卻突然停住了。
緊接著，尖刺收回，塔爾有些尷尬地擦了擦嘴角：“哎呀呀，抱歉，小家夥，我失態了，嗬嗬，作為完美的生物，作為那位大人的眷屬，我應該優雅一點的。”
“哦對，請稱呼那位偉大的大人，叫做恐懼之神冕上。”
“是他給了我力量，給了我，轉變我生命形式的黑暗聖經！”
“然後，我用我子民們的血肉，成就了一切！”
“你真的是惡心至極！”淵眼魔女憤怒地低吟，攥緊拳頭的手，指甲幾乎要摳進肉裡：“你有沒有想過，他們也是人，也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