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沒錯，他們是人，嗬嗬，既然是人，那就一定會有感激之心吧。”塔爾笑著：“我用他們的身軀，成就了偉力。”
“他們那毫無價值的人生有了意義，想必，一定會感激我吧，哈哈哈。”
“混蛋……”淵眼魔女一邊說著，一邊從身後掏出法器。
“不過呢，也是有和你們一樣冥頑不靈的家夥。”塔爾繼續說著：“嗯，就比如我那些個這個世界的後裔。”
“嗯，那個精靈王，竟然不願意獻祭自己的族人，成就偉力。”
“明明我都已經設計了他，讓他把自己的老婆送給彆人了，按理來說，他應該已經沒有羈絆了才對，結果到了最後，竟然還想著救回自己的妻子。”
“還想著犧牲一個女兒，就獲得恐懼冕上的力量。”
“笑話，冕上的力量，怎會是你一個女兒就能換來的？更何況，那一個女兒也沒得到。”
“迂腐，迂腐到了極致！”
“明明隻要拋棄那些族人，他就會獲得和我一樣的資格，和我成為一樣的完美造物，到頭來，卻因為自己的迂腐，隻是鏡花水月，一場空，什麼都沒有得到。”
“哎呀呀，我也是年紀大了，所以才給你們說這些，嘖嘖嘖，好了，時間到了，該送你們上路了！”
他的話音落下，那一個個培養皿驟然破碎。
一隻隻化作成熟體的淚滴從中鑽了出來，將李誠與淵眼魔女團團圍住。
“那麼，晚安了，兩位，希望你們兩個帶著感激之心，成為我的養分，哈哈哈！”
時間到了啊……李誠皺起眉頭。
看樣子，這一次能夠獲取的情報就隻有這麼多了。
那麼眼下，就隻能重來了。
他舉起手瞄準自己的脖頸，準備自殺，以減少再生之力的消耗。
“無名之夜，與眾生同在……”
就在這時，淵眼魔女低聲呢喃。
緊接著，粘稠至極的黑暗從她的足底盛放，在頃刻間，將整個實驗室遮蔽。
所有的光芒消失，李誠的視覺與聽覺瞬間被遮蔽。
那是一種極其奇怪的能力，哪怕他使用血族的夜視，都無法在黑暗中，獲得哪怕一絲的可見光。
也就在這樣粘稠的黑暗中，他感受到一隻軟軟的手，牽住了他。
隨機，一陣移動的錯位感，將他籠罩。
兩秒鐘之後。
那化作實體的粘稠黑暗消失，塔爾以及他的淚滴之蟲們重新獲得了光明。
“嗬嗬，跑了嗎？魔女的力量還真是有趣啊，不愧是神眷生命中最特殊的那一種啊。”
“啊！！”
一隻剛剛出生的幼蟲，爬到塔爾的腳邊，親昵地蹭著他的褲腿，發出尖銳的叫聲，似乎在說著什麼。
“放心吧，他們跑不掉的，這裡與暴怒父神之間的聯係已經被我遮蔽，已經是一個獨立的監牢了。”
“就讓這出好戲，多演上一段時間吧，嗬嗬，反正也要不了多久了。他們會回來的，回來向我求饒，向我臣服，向我跪拜。”
他掏出懷表，定了一個一小時的鬨鈴，隨手放到了桌子上。
“嗯，不過，你們若是想要體驗一把狩獵的快感，就去吧，嗬嗬。”
說著，塔爾擺了擺手，這些幼蟲們，就朝著實驗室外匍匐而出。
——
另一邊。
李誠和淵眼魔女的身影，突然在寶庫的另一頭憑空出現。
二人從半空落下，眼看就要墜落在地。
李誠發覺自己在淵眼魔女的身下，若是這樣落地的話，就會成為她的緩衝墊。
他本想一個轉身，把調整姿勢，讓淵眼魔女去下麵。
卻發覺她麵紅耳赤，呼吸急促，雙眸緊閉，似乎在忍受劇痛。
李誠畢竟也不是什麼惡魔，這種情況下還拿她當肉墊，未免太出生了點。
於是，他將剛剛藏起來的莉莉絲，召喚到了自己身後。
布偶貓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感覺失重感傳了過來。
她一回頭，就看見地麵離自己越來越近。
若是照這樣發展下去，她馬上就要變成貓肉餅了。
“喵！！！！李誠，我艸********！！！！”
一邊口吐臟話，莉莉絲一邊像是扛鼎一樣，舉著李誠的屁股，降低速度。
幼小的貓貓，承受了太多！
就這樣，在莉莉絲的努力與汗水幫助下，二人摔落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也就在這時，淵眼魔女的睫毛動了動。
李誠連忙把莉莉絲收回去，抱緊淵眼魔女，“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為了讓戲感覺真一點，他還特意用拳頭，砰砰砸了兩下地板，發出巨響，接著，才裝出一副劇痛的表情，蜷縮起身體。
趴在他胸膛上的淵眼魔女，悠悠睜開眼睛，恍惚了一下，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之後，連忙從李誠身上爬了起來：
“喂，李誠，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沒，沒事，兄弟。”李誠也艱難地坐起：“剛剛原本你在下麵，我見你雙眸緊閉，應是沒辦法卸力，所以強行扭轉了身體，幫你緩衝，不過我有點高估了沒有魔力的自己，哈哈！”
“咳咳咳……”說著，他就不停咳嗽，咬破自己的嘴唇，吐出幾口鮮血：“嗯，不礙事，不礙事。”
莉莉絲：“6，狗日的東西，你真的6。”
“你都吐血了，還不礙事？”淵眼魔女瞳孔抖顫，心神蕩漾。
沒想到哪怕這種時候，李誠都想著救自己。
要知道，現在自己可是男兒身啊，沒有任何的魅力可言！
而且，還和他非親非故！
他憑什麼救自己？
果然，這個人，就和他說的一樣，可以隨時為無辜者獻身，為蒼生赴死！
真的是，一個高尚的強者。
如此強者，天地少有啊。
長得又帥，尤其是變成半龍的時候……
等等，你在想什麼，淵夜，你的思路不要往那個方向偏！
那是你閨蜜的男人！
李誠躺在地上，睜著一隻眼睛偷瞄淵眼魔女，心中奇怪不已。
不對啊，自己演的這麼好，按照常理，這貨不應該春心萌動了嗎？
怎麼在這兒木木訥訥的。
等等，難不成她又裝了攝像頭嗎？
“咳咳，多謝。”
一番思想鬥爭之後，淵眼魔女強行壓製住對李誠的好感，表現出冷冰冰的樣子，朝他伸出手：“兄弟，多虧了你，不然剛剛那一下，我就摔成重傷了，我欠你一條命。”
“是我欠你一條。”李誠搖搖頭，拽著他的手站起：“要不是你這一招，我們已經被留在那裡了。”
“嗯，但這一招，我也沒法再用第二次了。”淵眼魔女歎息著：“無邊之夜，這是我的魔女天賦，能夠轉移到任何我想去的地方，還能夠橫跨空間，隻要我的魔力夠。”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把我帶出去？”李誠疑惑。
“因為出不去。這空間很奇怪，就像是……就像是處於某種夾縫中一樣，時間和空間，都被切斷了，咳咳。”
淵眼魔女又咳出一口鮮血。
“真是恐怖的能力啊，那個混賬東西。”她又閉上眼睛，發散感知，半晌後搖搖頭：“還是一樣，我感知不到那家夥在哪。不過也正常，有魔力的時候都感覺不出來，更何況現在什麼魔力都沒有了。”
“嗯。”
李誠點點頭，他行事一向謹慎，從進入這方空間開始，就沒有停下過感知。
但就算如此，他也沒有發現，這空間中，還存在另一個生命。
而這，也相當符合【淚滴魔蟲】的設定——不存在在這個世界的生命，並非依靠魔力，而是另一種物質使用力量。
這種怪物，根本無法用法師常用的探測術觀測到。
“咳咳，李誠，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淵眼魔女又問道：“你還打算去殺他嗎？”
“不了，憑我們兩個，現在應該很難殺死他。”
李誠搖搖頭。
他並非莽夫，這個塔爾的實力就算不是半神，也是十階，還擁有強悍至極的再生能力，像是殺不死一樣。
最麻煩的地方在於，自己剛剛嘗試著讓他也懷龍鳳胎，但卻失敗了。
正如他所說的，轉變為這種“高級”形式的生命之後，他根本就沒有分娩的概念了。
嗯，也沒有臉的概念。
可以說，李誠目前的手段，對付他的效果都不佳。
唯有變身半龍之後，靠體術可以勉強和他打個有來有回，這還多虧了這個試煉中的。
但這不是辦法，這空間內沒有魔力，李誠半龍化隻能靠再生之力，而且每一次用的數量還不低。
若是把寶貴的再生之力在這裡麵用光了的話，那這一次的全部布局，可就都白費了。
外麵還有真實母神和暴怒父神在等自己。
“BOSS?RUSH模式嗎？量子科技，你還真會給我加難度啊。”
“你說什麼？”
“沒什麼。”李誠搖搖頭：“總之，在這裡和他硬拚不是好事，我們最好還是離開這裡，想辦法禍水東引，讓暴怒父神和他鬥起來。”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咳咳。”淵眼魔女擦一擦嘴邊的鮮血：“嗯，我需要時間，一個小時的時間。”
“你想做什麼？”
“可不要小看了魔女啊，哪怕這地方沒有魔力，我也依然有辦法逃出去。”淵眼魔女握住淵刀：“雖然那混蛋的封鎖強大，但隻要一個小時，我的刀就能夠攢夠，破開封鎖，離開這個空間的能力。”
“原來如此。”李誠點點頭，放棄了直接回溯的想法。
既然還有其他的通關方式，他自然要先嘗試一下。
若是真的離不開了，再重來不遲。
“所以，李誠，麻煩你護衛我一小時，我帶你出去。”淵眼魔女說道。
“嗯，放心吧兄弟，我一定會守護好你的！”李誠點點頭，摟住了魔女的肩膀。
女扮男裝的魔女小姐，一下子就又不會了。
利用淵眼魔女修整的時間，李誠也坐了下來，開始整理思緒。
從剛剛的劇情來看，這個叫做塔爾的敗類。
應該才是導致蕾哈娜變成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
他或是主動，或是被動的，從恐懼之神那裡，得到了黑暗聖經，接著，為了獲取邪神的力量，轉化為他的眷屬，召喚來了暴怒父神的深淵遠征隊。
靠著遠征隊的殺伐，和他這個內鬼的幫助，暴怒父神隻用了5天5夜，就將精靈世界毀滅。
而塔爾也利用這種犧牲，轉化為了淚滴魔蟲。
那種他嘴裡的完美生物。
“等等，這麼說的話，想要獲得邪神的力量，除了儀式陣之外，還需要大量的犧牲……這種感覺，怎麼和再生之力很像？”
同樣需要魔法陣，同樣需要犧牲者。
當然，李誠和塔爾做的事情還是不一樣的，李誠隻會用敵人的血成就自己，而塔爾這個敗類，卻是純純的狗罕見，騎在自己人頭上作威作福。
但這再生之力，與淚滴魔蟲，真的是無比相似啊。
按照推測，在那之後，塔爾雖然轉化為了魔蟲，但還沒有徹底瘋掉，他身邊還是有在乎的人的。
至少是把母親，老婆和孩子，一同帶來了深淵之內。
那個時間點，他應該還沒有失心瘋，拿自己的親人做實驗。
畢竟看那朵花的枯萎程度和雙頭狗身體的腐爛程度，都能夠推測出，這場人體實驗，是最近幾十年，或者幾百年發生的事情。
“那是什麼導致了他走到這一步呢？”
“還能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他心理變態唄？這種變態殺人狂，就該死！”莉莉絲貓抱著胳膊，張牙舞爪。
“嗯，我同意，但他變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會突然對親人下手呢……”李誠眯了眯眼睛。
是了，隻有一個理由能夠解釋這一切——
那場蕾吉娜和蕾哈娜實驗的失敗。
李誠回想著，之前在蕾吉娜南半球裡看到的畫麵，喃喃自語：“1，2，8，26，43……沒錯，研究人員是43個，但最後的屍體，卻是42個，少了一個。”
“少的，應該就是這個塔爾。”
若是單看那畫麵，其實沒什麼，但和塔爾的事情結合在一起之後，違和感就很嚴重了。
很明顯，那場實驗的目的，並不是像塔爾那樣，把自己轉化為淚滴魔蟲。
而是……
創造一個屬於恐懼邪神的容器。
所以，答案很明顯了。
塔爾成為淚滴魔蟲之後，帶著親人來到了天命世界。
那個時候，天命與深淵的戰爭已經開始了。
作為恐懼邪神眷屬的塔爾，接到了命令，需要幫恐懼邪神降臨在這兩個世界之中。
於是，他策劃了後麵的事情。
他先是取得了蕾吉娜父親的信任，然後又利用他對力量的渴望，讓他用自己的妻子，換來了《黑暗聖經》。
他認為，蕾吉娜的父親沒有了牽掛之後，就會願意把自己族人的生命都獻祭，進行儀式。
卻沒想到，他父親雖然是人渣，但還是保留了最後一絲理智。
隻想要通過犧牲自己的女兒，來獲得力量。
接著，悲劇就發生了。
蕾哈娜是恐懼邪神選中的人，但她不願意犧牲姐姐，於是，恐懼邪神沒有降臨。
而她也因此化身為了永眠魔女，封印住了那扇邪神通往這個世界的門扉。
而塔爾知道了這一切之後，就潛伏進了暴怒父神的領地，成了他手下的研究員。
為了讓暴怒父神百分百信任他，他選擇了把自己的親人，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表現出一副“渴望讓父神幫助他，讓親人重新變回原樣”的模樣。
而暴怒父神給他的任務，就是救活提豐的母親，隻要他做到了，那他就會得到研究蕾哈娜的機會。
這應該就是這條故事線的全貌了。
“但，我總感覺還有哪裡說不通……”
李誠舔著嘴唇，搓著手指。
他感覺自己距離真相，隻剩下最後一個關竅了，但那關竅，卻怎麼都找不出來。
“到底是什麼……”
“蕾哈娜，蕾吉娜，門，邪神，暴怒父神……”
“淚滴魔蟲……”
“等等……”
突然間，一道閃電好似在李誠的腦後劃過，他的眼睛緩緩睜大。
“為什麼，塔爾非要來找蕾哈娜？”
“既然蕾哈娜已經是個失敗的作品了，那按照正常的邏輯，不應該直接放棄她，然後尋找下一個實驗品嗎？”
“既然知道了降臨的方法，那隻要繼續做，總會有成功的時候才對。”
“這說不通啊？”
“為什麼這麼執著於一個失敗品……”
“除非……”李誠昂起頭，看著天花板，呢喃自語：“那場實驗，沒有失敗。”
“恐懼邪神已經降臨了，就在蕾哈娜的體內……”
PS：黑神話抽取活動，仍然繼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