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季常能不氣嗎?
從風力車拿回來那日起,他就擔心幼子闖禍。
他太了解自己的兒子了,無論什麼新鮮玩意,幼子總要第一個嘗試。往日裡仗著他是最小的那個,井季常總會默許他先搶先占。
可這次不一樣,這是大藥師給的買賣,是家族的生意,不是玩鬨的東西。所以井季常第一次駁了幼子的請求,不允許他碰一下風力車。
他甚至還派人嚴加看管,任何人沒有他的命令不許將風力車私自開出去。可即便這樣,還是沒攔住幼子作死。
如今不但趁他不在開車出去撞了人,甚至還直接撞到了大藥師,聽說還跟大藥師嘴硬,當著大藥師的麵犯渾。
彆說是大藥師,就算是他都饒不了這小子。
可畢竟是自己的骨肉,又是他最疼愛的孩子,井季常再氣,也隻想將幼子押回家中管教,並不想讓幼子受真正的刑罰之苦。
言瑾一眼便看出這是在做戲了,還沒等井季常罵完,就出聲道:“孩子嘛,該管教的時候就得管教,等出了事再來管教,那就遲了。”
淩皇感受到了旁邊之人的怒氣,趕緊道:“井道友,這裡是皇宮,不是你家,還請你收斂一點。”
井季常尷尬的收回手來,默默走到言瑾麵前,跪了下去。
“還請大藥師責罰。”
言瑾看了看淩皇,淩皇做了個請的手勢。
言瑾挑眉:“陛下這是什麼意思?觸犯了律法,自然是由律法裁決。”
井季常心裡咯噔了一下,身邊的禦史言官已經開始念罪狀了。
井季常越聽越害怕,可他也聽出來,淩皇在這裡還是出了力的。
僅憑淩皇將幼子之罪定位無意傷人,便已經減輕了許多罪行。再又念他年幼無知,判了個輕罰。
聽完幼子的罪名,井季常剛想鬆一口氣,誰知禦史言官又開始念起他的罪名來了。
井季常心道這是把幼子的罪行分擔到了他的身上,這也罷了,至少能保住幼子性命,日後隻盼他彆再作死就好。
倒是井邦見了父親,反而硬氣了起來。方才父親沒來,給他定罪的時候,他一聲不吭。如今父親現身,剛聽完罪名,他便嚷嚷了起來。
“我沒罪,是那風力車不好操控。我自幼修行,五歲引氣入體,八歲可禦劍飛行。修行至今,從未遇到過事故。應是發明風力車之人有罪,做出這樣不好操控的車輛,這是禍害人間。”
井季常倒吸一口涼氣,差點昏厥在大殿之上。
殿上眾人皆臉色大變,還不等邢興出手教訓,早有人飛起一腳過去,將井邦踹暈在牆角。
“大藥師息怒,幼弟年幼無知口無遮攔,這絕非我們井家的意思!”井席一腳踢暈了弟弟,趕緊跪下向言瑾求饒。
言瑾倒是麵無表情,看不出喜怒:“井季常,風力車的用途和使用之人,你回家之後可有告知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