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落在洪澤耳中,卻甚是諷刺。
他無言以對,隻能沉默。
“五逐郡那邊,還沒來信嗎?”齊雲看出洪澤麵色頹然,轉移了話題。
“還沒有。”
“嗯。”齊雲點了點,“若是今晚還沒來信,明天你給鹿城那邊,去一封信。”
“就說,我這邊兵器已經都造好了,就等著交易。”
“好。”洪澤應道。
剛才那一戰,固然把他的驕傲打散了,但也把這一個月以來,心中的不服打沒了。
此時,麵對齊雲的命令,莫名的沒有那麼抵觸了。
“走吧。”
齊雲說了一聲,給南宮雪使了個眼色,“先回去吃飯了。”
南宮雪會意,再次用黑布把洪澤雙眼蒙住。
洪澤內力鼓蕩,衣物吹乾後,冰刺骨的寒意不再。
一想起掉入潭水的那一刻。
他不禁又打了個寒顫。
雙眼被蒙,他被南宮雪押著,跟在齊雲身後,逐漸遠離了冰瀑寒潭。
走著走著,他突然心裡咯噔一下。
好端端的冰麵上,哪來的冰窟窿?
三尺厚的冰蓋,就中間那一處冰窟,剛好夠一人上下。
難道……
心中念頭閃過,他忍不住開口問道:“齊寨主,這一個月,你一直在那潭水下練功?”
“不錯。”
得到齊雲肯定回答,洪澤恍然。
難怪齊雲短短一個月,武學進境這麼大,原來一直在利用這種冰冷刺骨的潭水在練功。
雖然不知道齊雲練的是什麼武學秘術。
但冬日的潭水,冰冷刺骨。
一入潭水,刺骨的寒意,就跟針紮一樣。
即便有內力撐著,可以保護臟腑不受寒意侵襲,但那痛苦可是不會減少一分。
能忍受這種痛苦,長達一個月。
這是怎樣的毅力?
不說彆的,隻是這般堅韌的心性,和恐怖的忍耐力,就足以讓人生畏。
一路上。
洪澤再未發一言,不過對齊雲的態度,卻是無聲無息的發生了些轉變。
這種轉變,微不可查。
旁人沒有任何察覺。
但身為洪澤的親侄兒,洪綰卻是察覺到了。
午飯之後。
洪綰把洪澤拉到自己的小院中,小心問詢。
“二叔,上午,南宮雪帶你去哪裡了?”
“不知道。”洪澤搖頭。
“我全程被蒙著眼睛,不知道被帶到了何處,不過應該還在這虎頭山中。”
“發生什麼了?”洪綰追問。
“發什麼……”洪澤一頓,心頭不僅浮現在冰麵上與齊雲那一戰,麵上有些唏噓。
洪綰見洪澤欲言又止的樣子,低聲道:“沒事,二叔不方便說,可以不說。”
洪澤回過神來,擺了擺手:“沒什麼不方便的,就是南宮雪帶我去見齊寨主,然後齊寨主與我切磋了一番……”
“……”
洪澤將冰瀑寒潭,與齊雲比武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對於齊雲一個月時間,武學進境如此之大,洪綰同樣驚訝。
但他更驚訝的是洪澤的態度。
對自己這個二叔,他可是了解的很。
看起來,是個耿直粗獷的武夫,但心眼很小,而且非常傲氣。
自從被齊雲種下無影針以來,無論他怎麼勸說,洪澤表麵答應配合,但從心裡到臉上,那都是不服不忿。
在私下裡,對齊雲都是直呼大名。
而剛才,自己二叔對齊雲的稱呼,已經不自覺間變成了齊寨主。
洪綰心底不禁感慨。
人雖為萬物靈長,但也是會被打服的啊……
“綰兒…”洪澤語氣唏噓。
“我現在算是能理解你了。”
“哦?”洪綰一怔。
“二叔,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