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望見自家兒子曆經千辛萬苦終於抵達城門口時,他們由衷地感到喜悅與寬慰,深知自家兒子即將踏入嶄新的人生階段。
然而,令他們始料未及的是,兒子竟是如此倔強固執。那些守城的官兵早已言明,城中有著明確的規定,嚴禁攜帶屍體入城。
可即便如此,兒子依舊堅決要帶著他們二人的遺體一同進入城內,無論如何都不肯鬆手離開。
展一的母親無力地伏在自家夫君的肩膀上,淚眼朦朧地凝視著自家兒子那一臉堅毅而又略顯呆滯的神情,心痛如絞,再也抑製不住洶湧澎湃的淚水,放聲慟哭起來。
“博兒啊,彆再執著了,快放手吧!爹爹和娘親真的不要緊的....”
當親眼目睹白老二對他們的兒子拳打腳踢時,他們那透明的靈魂體瘋狂地在一旁試圖阻止這場暴行,但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擋住白老二凶狠的攻擊。
每次他們衝上前去,白老二的手掌就像穿過空氣一般輕易地穿透了他們的靈魂。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兒子遭受如此殘暴的對待,而自己卻束手無策。
此刻,兒子滿臉傷痕、鼻青臉腫地跪在地上,一邊流著淚,一邊對著他們懺悔。他們的心如同被千萬把利刃刺穿般疼痛不已。
他們不停地對著跪在地上幫他們擦著臉的展一博喊道:“沒有,沒有。爹爹和娘親,從來沒有怪過博兒,從未!爹爹和娘親,最愛的就是博兒了。怎麼會怪博兒。”
然而,展一博根本聽不見那些話語,還不知道是不是父(母)子感應。他似乎感覺到自家娘親和爹爹仿佛就在自己的耳畔輕聲呢喃。
其實,展一博心裡一直都很清楚,爹爹和娘親有多麼疼愛他。他也明白,或許他們真的不會責怪自己。
但不知為何,此時此刻,他寧願希望爹爹和娘親能夠怪罪於他。因為隻有這樣,他內心深處那種無儘的愧疚感才能稍稍減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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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寒風凜冽,冰冷刺骨的晚風呼嘯而過,仿佛要將世間萬物都凍結成冰雕一般。
然而,展一博卻渾然不覺這徹骨的寒冷,他的心已被巨大的悲痛所占據。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從眼眶湧出,順著臉頰不斷流淌而下。
他顫抖著雙手,一遍又一遍地輕輕擦拭著自家爹爹和娘親那蒼白而安詳的麵龐。每一次觸摸到那熟悉的輪廓,他心中的痛楚便會加深一分。時間在這一刻似乎變得無比漫長,每分每秒都是對他心靈的煎熬。
儘管展一博感覺不到外界的寒冷,但他的身體卻早已不堪重負。寒風吹過,他單薄的身軀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起來,手指也開始不受控製地抖動。然而,他依然執著地守在父母身旁,不肯讓他們離去。視線一刻也未曾離開過。
而展一博的爹娘雖然已經離世,但他們的靈魂仍徘徊在這附近。看著自家兒子如此模樣,心痛的心情簡直難以言喻。他們跪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呼喊著:
“博兒,不用再管爹爹和娘親了!我們已經走了....你趕緊找個地方避避風吧!這樣寒冷的夜晚,你如何能熬得過去啊?”
可惜的是,展一博根本聽不到這些話語。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滿腦子都是與父母曾經共度的美好時光,那些溫馨的畫麵一一閃過眼前。他聽不到父母的呼喚,自然也就無法做出任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