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金花倒吸一口涼氣。
李東生的後背上全是嚇人的鞭痕,有些地方都皮開肉綻了,血糊糊的。
“爹爹!”
金花強忍著淚,哄著娃:“妙妙彆哭,爹爹會好的。”
她扭頭對李秋生說:“秋生,快去打盆溫水來。”
李秋生應了一聲,趕緊去弄了一盆溫水。
金花小心翼翼地給李東生擦洗傷口,每碰一下都讓她心疼得跟刀割似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東生緩緩睜開了眼,金花關切的臉龐映入眼簾。
“東生,你醒了!感覺咋樣?”
金花見李東生醒了,激動地問道,眼淚終於忍不住淌了下來。
“我沒事……”李東生虛弱地說,他想坐起來,卻感到一陣鑽心的疼。
“你彆動!”金花連忙按住他,“你傷得不輕,得好好躺著。”
“爹爹,你終於醒了,妙妙好害怕……”
妙妙撲到炕邊,緊緊地抓住李東生的手。
李東生看著妻女,心裡湧起一股暖流,“爹爹沒事,彆怕……”
這時,他突然想起李秋生之前的反常。
“秋生,你之前去哪兒了?咋突然不見了?”
李秋生愣了一下,隨即歎了口氣,嗓音悶悶的,“去石水村了,大嫂嫌我總往你這跑,讓我找二姐夫學木匠。”
“二姐夫?”李東生皺眉,“哎,二姐現在咋樣?”
李秋生臉色一暗:“二姐過得可不咋地。我去的時候,她都懷了六七個月的身子了,肚子那麼大還得給全家洗衣裳做飯。二姐夫,那個姓張的,對她一點也不好。”
金花聽到這兒,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眼裡閃過一絲心疼。
李秋生接著說:“我想帶二姐回來,可那姓張的死活不讓。說二姐是他們家用二十斤糧食買的,要想帶走,就得拿十斤肉和十塊錢來換。”
李東生聽完,眼裡閃過一絲怒火:“這個畜生!”
“三哥。”李秋生跪在炕邊,眼裡含著淚,“你能不能想辦法救救二姐?我知道你現在也不容易,可二姐實在是太可憐了。”
李東生聽到“二姐”兩個字,心頭一震。
回想著原身的記憶,那個總是忙碌的身影,在灶台前揮汗如雨,在田間彎腰勞作,在昏暗的油燈下縫補衣裳。
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娶媳婦兒。
她一個人包攬了所有家務,從早到晚腳不沾地。
雖然與二姐相處的時光寥寥無幾,但那些零碎的溫暖記憶卻如同冬日裡的陽光,讓人感到一絲暖意。
二姐遞來的一碗熱湯,勞作後輕輕擦拭他額頭的汗水,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卻成了原身記憶中為數不多的溫馨時刻。
“好,我去救二姐。”李東生輕聲說道。
金花聽了這話,頓時急得眼淚直流。
“東生,你現在傷得這麼重,身子骨哪經得起折騰?去了又能做啥?你這樣,不是讓我們跟著擔心嗎!”
李東生感受到媳婦兒的關切,心裡一暖。
他看向金花,輕聲安慰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轉頭對李秋生說:“秋生,現在二姐懷著身孕?她夫家衝著肚子裡的娃,怕是不會輕易放人。咱們得好好合計合計……”
這會金花拿來一塊粗布,小心翼翼地給李東生擦拭背上的傷口。
她一邊擦,一邊輕聲說:“東生,你要是真想去,也得等傷好些再說。咱們得細細盤算,可不能再吃虧了。”
李東生握住金花的手,感受著她的溫暖與關懷。
在這個年頭,每一步都要走得小心謹慎。
但為了家人,他願意承擔任何風險。
“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