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麵,楊禾和石明兩人就衝著王學洲跑了過來。
王學洲的心也徹底放鬆了下來,迎了過去。
楊禾直接略過他,衝向他身後的包袱,一把抓出米糕塞進了嘴裡。
王學洲看的臉都黑了,沒好氣的罵道:“飯桶!”
石明笑了起來:“我們收到你的信就騎馬往雍州府趕,剛到客棧那裡才一天,還沒來得及調整過來,就聽那位大哥找來,說你到了,又連忙跟過來,楊禾餓慘了。”
王學洲心中頓時好受了一點兒:“辛苦你們了,不過之前我們走的是水路,確實比較快!走,過去休息會兒!”
今日他們沒趕上驛站,是在外麵安營紮寨的。
馬車他沒有和劉學士搶,畢竟劉士的年紀確實比他大,這一路十分不好受,晚上的休息就變得格外重要。
他不可能喪心病狂的晚上也霸占人家的馬車。
得益於他欽差的身份,晚上他自己和丁大、丁二一個帳篷。
現在又多了兩個人,擠一擠也勉強能睡下。
王學洲掏出自己包袱裡麵的三張皮子,給石明和楊禾各一張:“這是我爹給咱們仨準備的,你們也裹在身上,晚上暖和一些。”
石明抓著皮子,高興的裹在身上:“真暖和!”
丁大和丁二看著默不作聲。
王學洲想到他們,解釋道:“東西不夠,等到了下個城池,我再買兩張給你們。”
丁二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們習武之人耐寒。”
耐不耐寒的王學洲不知道,他隻覺得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再怎麼耐寒也是肉體凡胎。
還沒進入到十一月,天上竟然就飄起了雪花。
劉士掀開車簾,豪情萬丈的看著外麵飛揚的雪花,鑽出車廂坐在車轅上。
情緒上頭,正要吟詩一首,就被王學洲給扯進了車廂裡,塞到了被褥下:“歇歇吧您嘞!”
劉士這個人雖然可惡,但不能死在外麵。
一起出來的就要一起回去。
劉士所有的情緒都被王學洲給打散了,頓時氣的跳腳:“陛下命我好好看看這大好河山,彆仗著聖旨就為所欲為,竟然管到了老夫的頭上!我整日被你拘著,宛如一個瞎子,如何看?如何寫出文章來?如何完成陛下的交代?你擔當的起嗎?”
王學洲甚至都懶得和他吵,給了楊禾一個眼神。
楊禾對著劉士怒目而視,朝著喝茶的小茶幾一拍,桌子四分五裂。
劉士其他的話頓時被卡在了嗓子眼,指著王學洲直哆嗦:“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看著他老實,王學洲懶洋洋的翻個白眼,不再理會。
到了下一個城池,王學洲果斷又出手買了兩張皮子給丁大、丁二,考慮到幾人穿的布鞋不禦寒,又斥巨資給包括自己在內的他們五人,一人買了一雙鹿皮靴。
隻是這樣一來,五百兩銀子都沒夠,他又貼出去二百兩。
皮製的東西原本就貴,因為今年天氣寒冷的原因,就更貴了。
可再貴也得買,出門在外人命關天。
越走,天氣越冷。
寒風刮在人身上像是刀子一樣,寒意從腳底板好似滲透進了人心裡。
雪落在睫毛上剛剛化開就被凍成了冰淩,格外沉重。
一群人嘴角乾裂,臉上都被刮出了‘紅蘋果’,身上的衣服裹了又裹,寒氣卻始終驅逐不散。
王學洲擔心那些匠人的身體,到了城池不僅提醒他們要提前多買一些厚衣物,晚上還要逼著他們喝薑湯,又自掏腰包買了一些烈酒備上,實在忍不住可以喝一些驅寒。
如此謹慎的趕了兩個多月的路,終於趕在過年前,他們風雪兼程的趕到了最後一個府城,寧陽府。
再往前走就是西北要塞山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