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漸漸發現,那所謂的柔和與溫暖,其實是一種更加深邃、更加的超越的傲慢。
這是一種自那目空一切的傲慢中升華出來的,達到了一種自我之下眾生平等的境界。
在這種狀態下,其他的情緒都顯得如此渺小,如此的無關緊要了。
既然無關緊要,那對方也就不吝展現所謂的柔和與溫暖的一麵了。
而發現這一點的夜雨生此刻心情變得無比複雜,因為,作為重塑者的自己,顯然也在眾生平等的範圍之內。
同時,他的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期待著眼前這個重塑後,明顯變得不一樣的靈魂能給出與迪斯佩爾不同的答案。
“你還記得自己以往的記憶嗎?”
夜雨生開口詢問,心中充滿了期待。
然而,他的期待注定要被打破,這個被重塑過的靈魂,顯然也丟失了記憶。
他輕輕搖了搖頭,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緩緩開口:“不記得了。”
他的從容與微笑,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那些失去的自己,根本不重要。
夜雨生輕歎一聲,隨即說道:“不記得就不記得吧。那麼,你就叫阿若甘特吧。”
“遵循您的意誌。”
被賦予名字的阿若甘特對著夜雨生恭敬地行了一禮,回應著。
可是,夜雨生卻能感覺到,對方的目光中並沒有真正的敬意,此刻所表現的,也僅僅是因為作為屬下的他需要這麼做而已。
這讓夜雨生不由感慨,真不愧我們情緒庭院的第二席,傲慢的阿若甘特啊。
不過,夜雨生也並不在乎這些表麵的禮儀,他關心的是,阿若甘特在金融方麵的才能是否依舊存在。
畢竟,若果對方因為靈魂重塑而失去了這份才能,那麼,即使是被自己寄予厚望的第二席,也不能擔任組織的財政官了。
懷著這種複雜的情緒,夜雨生開始詢問起一些關於金融方麵的問題。
出乎意料的,儘管記憶早已丟失,但那些金融相關的知識似乎因為他生前執念被深深地烙印在靈魂中。
阿若甘特不僅能準確地回答他的問題,還能提出獨到的見解和建議。
在詢問道過程中,夜雨生還發現,阿若甘特的學習能力異常驚人,仿佛任何知識都能迅速掌握。
夜雨生的內心深處,對阿若甘特這份才能與學習能力感到既驚且喜。
也讓他重新審傲慢的本質。
傲慢,這一複雜而深邃的情感,被基督教視為七大罪之首的情感,真的僅僅是自大的代名詞嗎?
如果傲慢真的隻是自大,那麼,為什麼阿若甘特經曆靈魂重塑,失去記憶後,依然展現出如此驚人的學習能力與金融才能呢?
為什麼,他能在一無所有的情況下,迅速勾勒出知識點輪廓,構建自己的知識體係,甚至提出超越以往的見解呢?
這一切,都像是在無聲地述說著,傲慢與卓越才能之間,存在著某種難以言喻的聯係。
夜雨生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而阿若甘特則靜靜地站在一旁,沒有打擾。
夜雨生開始懷疑,人類究竟是因為卓越的才能,才滋生出傲慢這種情緒,還是因為傲慢這種情緒賦予了人們卓越的才能。
這種疑惑如同種子一般,在他心底生根發芽,讓他他不由想到了異世界的魔王奇伊以及對方的究極技能《傲慢之王》。
這項究極技能所表現出來的能力,似乎就是對彆人技能的複製模仿。
這背後所蘊含的,似乎是對傲慢本質的某種解讀。
如果是以前,夜雨生可能會認為,《傲慢之王》所展現的能力,是異世界賦予傲慢這種情緒的特質。
可是現在,在阿若甘特身上,似乎也有類似的特質在展露。
這其中所蘊含的奧秘,是如此的讓人著迷,讓夜雨生胸腔中遍布著激昂的情緒與探索的渴望。
......
酒館內的燈光昏黃而柔和,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酒香與談話的低語。
毛利小五郎與目暮警部,這兩位曾經在無數案件中並肩作戰的老友,此刻正坐在角落一張小桌旁。
“目暮老哥,那件案子怎麼樣了。”
毛利小五郎輕輕搖晃著手中的酒杯,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對著一旁的目暮警部詢問道。
目暮警部聞言,輕輕歎了一口氣氣,似乎對案件的進展感到頗為沮喪。
“還能怎麼樣。”他緩緩喝了一口酒,語氣中帶著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沒什麼線索,最後也隻能當做懸案處理了。”
說完,他側目看了一眼身旁的毛利小五郎了,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還有,我叫你出來,不是為了陪我來喝酒散心的嗎。”他有些無奈地說道,“怎麼現在反而問起這些煩心事了?”
麵對目暮警部的疑問,毛利小五郎尷尬地摸著後腦勺,發出一陣乾笑。
“哈哈哈,這不是當偵探久了,遇到案件就想問問嗎?”
他試圖用輕鬆的語氣來化解尷尬,但目暮警部顯然不買賬。
“還當偵探當久了,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的工作,全都是找貓找狗之類的。”
目暮警部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戲謔,但毛利小五郎卻能感受到其中的關心與無奈。
“還不是工藤家那個混小子,一天天的,就知道搶我的生意。”毛利小五郎的抱怨中夾雜著一絲無奈以及對現狀的不滿。
目暮警部搖著頭,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複雜的情緒。
“那還不是你能力不行的原因,能怪誰啊,明明以前那麼厲害的,怎麼當了偵探反而不行了?”
他的話語中既有對老友的責備,也有對往日的懷念。
看到毛利小五郎的沉默了會兒,目暮警部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他原本還想借著酒館的氛圍與老友分享一些心事,卻沒想到讓彼此的情緒更加的低落。
“不說這些了,我們喝酒。”毛利小五郎舉著酒杯就往嘴裡灌。
隨著酒杯的一次次碰撞,酒館內的燈光似乎變得更加昏黃,周圍的聲音也逐漸模糊,唯有手中的酒杯,成了他們唯一的焦點。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當最後一輪就被空空如也,兩人終於意識到,他們的酒量似乎已經到達了極點。
毛利小五郎的眼中閃爍著微醺的光芒,而目暮警部的臉上帶著一抹不自然的紅暈。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突然發出一陣大笑,大笑過後,兩人心中的鬱悶似乎舒緩了幾分。
“看來,我們是真的醉了呢。”毛利小五郎笑著說道,他的聲音在酒精的作用下顯得有些模糊,但那份真誠與坦然卻更加鮮明。
目暮警部也笑了,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卻差點摔倒,幸好毛利小五郎及時扶住了他:“是啊,我們都醉了。”
兩人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地走出酒館,夜風中,他們的身影顯得有些搖晃,但彼此之間的信任與依靠,卻如同燈塔一般,照亮了前行的路。
似乎案件與委托什麼,在這一刻一點也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