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低垂,那道修長的身影仿佛與黑夜融為了一體。
當他踏著月光走來時,身後悄無聲息。
走蛟愣了一會便緩過神來:“哪來的不怕死的凡人,還膽敢闖入神的領地,看來你是不知死活。”
說完便一步步朝著那道身影走了過去,準備一擊必殺。
直到那道身影走近,一張俊美矜貴的臉,漸漸的出現在了月光下。
走蛟徹底僵了,然而還沒等他說話,他旁邊的籠子裡彈出一個蛇頭先開了口:“你好大的膽子!敢這麼說大人?知道死字怎麼寫嗎?”
那條走蛟看著眼前這條黑蛇說的話愣了愣,眼神轉向那道身影。
隻見在月光的襯托下,已然將臉龐顯現出來,走蛟看後真的嚇得一激靈,連忙從人形化成本體:“大,大人,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之前不是說您已經.”
已經被封禁了,再也無法出來了嗎?
而且還是那個最有天賦飛升的天師,將大人封禁的。
為的就是忤逆天道,質問天道的不公。
怎麼大人又出來了?
他是什麼時候出來的。
為什麼老道士那裡一點消息都沒有。
走蛟哆哆嗦嗦的,它如果知道這位大人出來了,它根本不敢在這個村子裡做這些事!
那它之前偷偷更改了布雨時常,大人是不是也知道了?
走蛟已經不敢再抬頭看了,它在想著如何保命。
走蛟永遠都忘不掉,第一次見到大人時的情景。
它那時候也隻是條最普通的蛇,不過是因為男人在這裡路過,隨手救了它。
它竟然就在短短的時間內,成了走蛟差點成龍。
誰都知道,它乘的是天運,千年難得一遇,就連老道士都對它恭恭敬敬。
它不過是身上沾了大人的氣息,就有了如今的命格。
走蛟知道它如今的一切都是誰給的,它更害怕的是有人要將其收回。
殷無離雙眸漆黑,不見底的深邃,他仿佛看穿了這條蛟的心思,渾身散發出了一股恐怖的氣息,他一步步的朝著那條走蛟走去,走的每一步都在震懾這條走蛟的心靈,動彈都動彈不得:“聽說你這個神在這過的有滋有味?”
走蛟又是一抖,之前咬著的金幣都掉了。
它的洞裡不僅有一些白骨,還有數不儘的金銀珠寶。
黑蛇真的是看的眼紅,仗著殷無離在邊上,聲音也洪亮了幾分:“你沒聽到大人問你話?剛剛不是叫囂著殺了大人嗎?怎麼現在跟個啞巴似的?”
走蛟擦了擦汗水:“大人,這不是我的主意,是背後一個老道士威脅我,如果我不聽話就打得我魂飛魄散,您也知道,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我反抗不了,我也沒辦法。”
該說不說,這走蛟認慫是真的快,前一秒要殺人,後一秒就慫。
殷無離挑了挑眉:“老道士?”
走蛟知道認錯的機會來了:“對對對,一個老道士,那修為老高了,不過他如果隻有修為也沒什麼,主要他身上還帶著您的東西!”
他的東西?殷無離剛要問的再清楚一點。
水洞外的吆喝聲戛然而止,倒是嗩呐聲逼近了。
隻聽一聲“落轎!”
偌大的花轎就放在了洞口。
秦晚像之前一樣,沒有什麼表情,宛如一個木偶。
原來河神娶妻,並不是真的讓花橋順著河流下去,
而是走一段水路,最後由轎夫將轎子抬起來上山洞。
身為族長得老婆婆就站在水洞外,單手拄著拐杖,滿頭的銀發。
她先是往天上撒了一把黃紙,接著聲音恭敬的喊:“我敬愛的河神大人,今年的祭品已經送到了,您要出來看看嗎?”
走蛟聽後連忙擦汗,根本沒有膽子再往外麵走。
原來這個老婆婆一直能通靈,也並不是普通人。
也是誰家好人當族長,當成這樣。
老婆婆以為河神是因為姑娘送來晚了生氣:“河神大人,您消消氣,這次的新娘子絕對可以讓您喜笑顏開。”
山洞裡還是沒有回應。
舅爺站在一旁,擰眉:媽,以往這個時候,河神大人不是都會出來看看,親自把新娘帶進洞裡去嗎,今天是怎麼回事?
老婆婆眯眼,壓低了聲音:“閉嘴,河神大人的喜怒,不是你該揣測的。”
舅爺著急:“我是怕我們人送了,河神大人不聽我們的祈願。”
老婆婆聽後,高舉手上的金元寶:“河神大人,您有所不知,這段時間,村裡的人一直都在生病,那病症明明很輕,可一起就沒得救了,河神大人,您掌管天下河運,能不能請您看在這麼多年來,我們誠心供奉你的份上,賞我們一絲氣運。”
山洞裡依舊沒有回應。
老婆婆雖然失望,但她知道,河神大人是不能逼的。
”河神大人,我把新娘放這,您心情好點就出來看看,我相信您,不會看著您的臣民,就這樣沒落。”
說著,老婆婆做了個
手勢。
舅爺想要再說點什麼,被老婆婆的一個眼神定住了。
“回去再說,放心,河神大人沒有把新娘退回來,就代表著它滿意。”
是了,曾經那些活下來的少女,並不是因為運氣好。
而是一些河神根本不喜歡,乾脆就被村民們找了個理由隨便嫁了。
就像之前我們聽說過的神話故事,做過河神新娘的女孩子,總會莫名其妙的懷孕。
什麼河神的新娘,說到底不過是一隻得了氣運的淫蛇。
殷無離居高臨下的看著那條走蛟:“點化你時,我就警告過你,聽天命行事,彆讓我知道你私自降雨。”
“現在看來,我睡得時間太久,連你也忘了規矩。”
走蛟一下子就站不住了,雙腿都在發抖:“大人,我真的是因為那老道士,我怎麼敢違背您的命令,借我一千個膽子我都不敢啊。”
走蛟的話還沒說完那條小黑蛇又插上嘴了:“先彆說你私自降雨的事,就說你這樣禍害人類少女,你可知罪!你根本就是看大人來了,你才這麼說,還什麼河神娶妻!你可知這轎子裡坐的是誰?是大人的未婚妻,你真是吃了豹子膽!”
殷無離看了眼小黑蛇,它瞬間安靜下來。
走蛟聽到後直接蛟身下跪:“大人,我要是知道這轎子裡的人是您的未婚妻,打死我,我也不會動這些心思,而且都是那些人類自作主張的送,我根本就不想收的!”
“不想收?”殷無離掃了一眼它洞裡的白骨,那上麵還殘留著撲天的怨氣。
他走向走蛟,嗓音很淡:“奸淫擄掠,下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輪回。”
走蛟聽後連忙磕頭求饒:“大人,我真不是這樣的蛟,真的被那老道人給威脅的!”
殷無離伸出一指:“滅。”走蛟整個身子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待在籠子裡的小黑蛇看到後蛇臉都震驚了:“大人還是那個大人,彈指間灰飛煙滅。”
同時它也慶幸自已沒惹到大人,不然現在灰飛煙滅的人,可能會是它。
殷無離並未理會它這句話,轉身朝著水洞外的花轎走了去。
此時的夜色美極了,月光照在河麵上,能看到那上麵拂動的睡蓮。
從來都沒人質疑過這是塊福澤之地,就是因為它確實很像是仙境,一層薄薄的霧氣就那麼籠罩在山澗間,開了滿地的紫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