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一劍壓江南(2 / 2)

飛龍榜第四,雲山劍宗宗主李星拓。

這一名次已經在藏劍閣閣主韋冬之上,眾人都是一片嘩然,議論紛紛。

聯係李星拓一日縱橫千裡、大敗千年世家的驚人戰績,到底誰是天下第一劍宗,突然就讓人覺得有得討論。

飛龍榜的變化不必多說,潛龍榜的排名則更讓人眼花繚亂。

潛龍榜向來是變化最為劇烈的,幾乎每一期和上一期都是大不相同,特彆是排名靠下的那幾十名,真的是武者大舞台,人人都想將自己的名字寫上去。

而這一次,連續當了幾期第七十二名的謝淵,終於從這個位置離開了。

潛龍榜第三十名:

“與人聯手斬殺秋風樓天階刺客;

“於金陵敗般若寺真傳、智靈神僧弟子慧覺;

“於金陵敗玄真宗真傳、玉虛真人弟子張均一;

“以氣血二變境修為,於金陵與慧覺、張均一聯手敗金陵姚氏宗師姚亦隆。

“窮凶極惡,蓋世凶徒——謝淵。”

這般戰績,確實不適合再呆在第七十二名。

第三十名這個位置,再上麵幾乎都是氣血三變境的天才高手;而其下麵,第三十一名慧覺,第三十三名張均一,皆是同境中頂尖。

在一眾變動的潛龍榜高手中,就屬謝淵的評價最為紮眼。

斬殺宗師級以下最強刺客?

連敗玄真宗、般若寺二宗真傳弟子?

還能越大境界擊退宗師?

那一排戰績靜靜列在那裡,沒有一樣不讓人瞠目結舌。

哪怕有哪個武者達到其中一項,都可以輕鬆名列潛龍榜,然而謝淵的經曆寫了幾排,仿佛普通的高手他不屑於打。春雨樓誇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隻得留個窮凶極惡的評價。…。。

大離朝境內無數酒館茶樓、無數人一臉驚奇的看著那潛龍榜,目光無不在謝淵這個名字上停留許久,對著這份堪稱離譜的戰績議論紛紛。

議論來議論去,眾人都覺得太假了。但春雨樓的信譽不用多說,向來保真。於是看了榜單的人們沉吟良久,隻得附和一句:

“不愧是窮凶極惡、蓋世凶徒!”

“我真的沒有那麼凶。”

謝淵聽著旁邊人的議論,有些無言。

他感覺自己就算談不上謙謙君子,但是也不是他們想象中

的那種膀大腰圓、滿臉橫肉的土匪。當然,大板斧是愛用的,人絕對不油膩。

就算行事風格,也是隻對惡人用雷霆手段,對其他人,自己算得上和善友好,對同伴更說得上很講義氣了吧?

這春雨樓,完全是誹謗!

謝淵在這處小鎮的酒樓裡,看著那榜單旁圍著的眾人,長歎一聲。

離開金陵這才沒兩天,沒想到發生這麼多事情。

先是宗主千裡乘風,大大給了兩大世家一個教訓,然後春雨樓就連夜印發了新三榜,廣而告之,結果連自己也受到影響。

不過宗主來的實在是快,就算要給劍宗找回場子也不至於這麼積極,謝淵嚴重懷疑他早就想跑了……

早知道或許可以轉回去,大樹底下好乘涼,跟著宗主優哉遊哉的又回雲山修行去。

隻是想了這麼一想,謝淵就微微搖頭。

在雲山靜修的時間也不算短了,讀萬卷書,行千裡路。功夫練出來,終究還是要實踐的。看看彆處的風景,才更有益於自己的修行,特彆是對以後突破宗師有益。豈能一直閉門造車?

更何況,自己在江南還有事情要做。

不說那讓他有些念念不忘的幻夢天晶,眼下讓他牽掛心神最多的,還是那佛韻,這是自己就可以去弄清楚的。

江南這邊佛刹眾多,古跡不少,正好可以試試看,這佛韻到底是怎麼個事。

再加上慧覺送的……

謝淵摸了摸腰間的佛牌,摩挲片刻,又把手收回。

雖然沒有直接讓自己獲得佛韻,但應該是有用的。

正出神間,小二麻利的端上酒菜,一盤炒青菜一盤鹵豬頭肉,噴香撲鼻。

謝淵便回過了神,瞥了一眼小二,拿起一根銀針,用銀針去探,試了試毒。

小二見他這樣,既客氣又有些不屑,嘴角一撇道:

“客官,咱們這兒在鎮中心,做的是正經生意,您實在是太小心啦!”

謝淵不說話,隻是凝目片刻,抬起了手,把銀針拿給他看。

隻是幾個呼吸之間,本來銀白無暇的細針就迅速變得如墨一般黑,讓人心驚。

小二麵色一愣,十分驚訝,隨後陡然變色,袖中彈出短劍,刺向謝淵!

謝淵一下沒反應過來,被短劍刺中咽喉,捂著脖子,嗬嗬做聲,倒在地上。…。。

小二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刺殺了目標,饒是身經百戰,也又愣了一下,隨後感覺脖頸一痛。

他腦中微微一暈,發現麵前景色變幻,謝淵好端端的坐在那裡,隻是手上拿著劍柄,而劍尖……在自己的咽喉裡。

幻術?

刺客至死都沒想明白什麼時候中的招,而謝淵又是怎麼發現的,隻得含恨倒下去。

旁邊響起陣陣驚呼,後麵一桌賓客嚇得渾身發抖,猛地站起身子,打翻酒菜奪路而逃。

其中一人慌不擇路,腳下打滑,撞到謝淵這邊來,頓時臉色嚇得煞白。

謝淵一把扶住了他,並沒要怪罪他的意思,不由讓他口中鬆了口氣。

不過隨後這名路人就眼神一冷,袖中無聲無息的探出短劍,猛然往謝淵小腹刺去!

然而手上發力,他卻紋絲不動,雙臂如同被鐵箍鎖住,一下也動彈不得。

抬頭看去,謝淵微笑道:

“彆急,我有事問你,你待會兒再刺。”

這刺客見謝淵實力如此強大,頓時臉現決絕,用力一咬,磕破口中毒藥,毒發身亡……

隨後刺客眼前一花,發現又活了過來,謝淵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如電伸手探入他口中,精準的扳下了他的一顆牙齒。

刺客遭受拔牙之痛,然而麵無表情,盯著謝淵,忽而嘴裡又留出黑血,瞬間氣絕。

謝淵眉頭一挑,有些懊惱道:

“怎麼連毒藥都有備份的?”

他歎了口氣,倒也不算十分惋惜。這種層次的殺手,就算捉了活口,他也沒有好辦法讓對麵開口。天幻術或許可以試一試,但他不是刑訊方麵的專家,不知道一般的痛楚折磨之類對這些人有沒有用。看他們被生剝牙齒都麵無表情,恐怕有些難。

謝淵自己在隱匿潛蹤方麵經驗頗豐,擅於觀察,敏銳的發現這進去後出來的店小二,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早在鏢局時期,銀針探毒都不是萬能的,更何況麵對現在的這些殺手?謝淵乾脆用幻術來詐,果然一詐一個準。而殺了一個,還有一個,兩人配合向來是殺手標配。

至於還有沒有第三個人,謝淵暫時沒發現,權且當有吧。

不過也沒什麼關係。

謝淵看了看旁邊驚惶四散的人群,腳步一錯,融入其中,倏忽間就不見蹤影。

旁邊幾名平平無奇的路人本來往這邊靠,結果眼睛一花,發現目標已經消失不見,頓時原地亂轉,一片茫然。

直到百裡之外的另外一個小鎮上,謝淵才顯出身形,又換了一幅麵孔,沉吟道:

“怎麼又有一波刺客找到我了?”

當日和張均一切磋完畢之後,謝淵潛行還沒多遠,畢竟消耗很大,他正說在一處縣城裡歇腳休息,結果剛剛住下就遇上兩個實力不弱的殺手。

兩名殺手都是二變境的修為,出手狠辣果斷,配合默契,讓人防不勝防,完全沒有想到。…。。

要不是謝淵年紀不大、當鏢師時行走江湖的經驗卻豐,狀態見底的他差點就著了道。

好在金鐘罩這時是最有用的,抵過第一波之後,謝淵沒有再給對手機會。

謝淵出手果決,沒有留手,那兩個殺手都當場身亡。

雖然沒有活口,但謝淵憑借對手的實力和風格,以及其專業程度,推測是秋風樓的刺客。

至於怎麼找到他的……

當時自己和張均一打的天驚地動,被人發現蹤跡也很正常。

而且謝淵事後回想,這刺客來的這麼迅速,恐怕姚、錢兩家早就發布了懸賞,雖然找不到自己的人,卻一直盯著張均一和慧覺,果然摸到自己的尾巴。

謝淵反省一二,不敢再在切磋近處百裡停留。他拖著疲累已極的身子,用天隱術潛蹤匿行,換了個相反的方向,找到妥善處休息安頓,恢複實力,然後才再次上路。

本來這幾天都沒事,哪知道在剛剛,他竟又遇到了刺客?

這是怎麼認出自己來的?

謝淵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秘法?寶物?

謝淵凝眉片刻,吐了口氣。

無論如何,這些殺手似乎有找到自己蹤跡的辦法。

看來自己的行動還要小心了,時時得提防這些無孔不入的刺客。

秋風樓的殺手向來難纏,也不知錢、姚兩家投入了多少本錢,世家出手,果然沒那麼簡單,這麼快就給自己製造了麻煩。

不過想來天隱術之下,秋風樓不可能完全掌握自己的位置,不然就不會是這些實力的小嘍囉。

二變境的刺客都還好些,但也不能完全忽視。刺客本就不一定以實力殺人,一變境的刺客毒翻三變境的高手,在所多有;而若是三變境的刺客乃至其中佼佼者的天階刺客前來,自己更得萬分謹慎。

謝淵皺著眉頭,也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如果想不明白,這江南對自己來說就是一處危地,時時會遭遇刺客前來,乃至世家高手,那就不能久留。

他籲了口氣,微微打亂計劃,決定不再在江南到處晃悠。

改道北上,過江去北方,那邊佛跡也不少,足可慢慢探訪。而脫離江南世家的腹地,想來他們的掌控力就大大減弱。

至於幻夢天晶……隻有後麵有緣再說,反正沒有慕姑娘也成不了事。

謝淵做了決定,在這處小鎮補充了淨水乾糧,然後化作普通漢子模樣,轉道向北。

此後數日,謝淵偶爾還會在補充飲食時遭遇刺殺,讓他疑惑不已,卻心生警惕。

好在這些刺殺看起來,都是臨時遇見,不是有意伏殺,說明對手並不能準確的掌握自己的行蹤和方位,但極有可能在一定範圍內能捉住自己的痕跡。

謝淵心中微微有數,這多半和錢姚兩家在江南的掌控力有關,據他觀察,無論大城小縣,巡查的官差衙役、江湖高手,乃至三教九流之人都變多了起來,顯然在找誰。…。。

恐怕這些地方一有陌生路人,都被留上了心,不由讓謝淵心裡暗暗驚異於世家的手筆。

這江南,到底是朝廷的,還是世家的?

於是謝淵減少在城中補充補給的次數,儘量在野外獨行,果然遇到刺客的次數少了許多。

然而似乎之前的屢次反殺勾勒出了一條行進的線路,就算謝淵彎來繞去,掩蓋著自己北上的真實目的,幕後亦有高人能判斷出他的動線,屢屢有人攔截,甚至遇到了兩次氣血三變境的高手。

謝淵不願纏鬥,靠著天隱術天幻術的組合甩開了敵人,但總感覺哪怕野外也能遇到高手攔截。

隻要自己露出身形超過一會兒,草裡、水塘裡、泥潭裡,都有可能跳出一個隱蔽的殺手。

雖然頻次沒有在城裡露頭時那麼高,但在野外都能截住他,有些莫名其妙。

謝淵天隱術再厲害,不可能一天十二時辰時時用著;而整個江南卻似乎都被編成了一張網,靜靜的向謝淵露出蹤跡的地方網去。

“人海戰術麼?”

謝淵感覺有些棘手,應該不止於此,但他想不明白其中關竅,決定先離開江南為好。

不過之前的蹤跡似乎指明了自己的方向……

他想了一想,直接掉了一個頭。

金陵姚府。

一間暗室內。

一個中年文士模樣的男子正在擺弄著算籌。

他的麵色有些異樣的蒼白,身體似乎也很虛弱,時不時的就咳嗽兩聲。

但他隻是凝視著麵前的算籌,一動不動,眉頭微皺。

“有結果了嗎?”

旁邊忽然冒出一個聲音。

一個帶著兜帽的人影動了動,正是他發出的問題。

若不是他自己發聲,旁人幾乎難以察覺這裡還有一人。

文士嘶啞尖細的聲音說道:

“大致是往回走了。”

他拿手在旁邊的地圖上劃了一根線。

兜帽人影瞥了一眼:

“回頭?大致?堂堂止空山的前任天算子,算不明白一個區區小輩麼?”

“斯斯……這個小輩,你們姚家不也沒奈何?不然何必來找我。”

這文士發出蛇一樣的斯斯笑聲,滿臉嘲弄。

金陵近兩個月的事情鬨得沸沸

揚揚,他自然知道。

見兜帽人影沉默不語,文士嗬了一聲:

“這個小子的氣息忽隱忽現,身上仿佛有什麼阻力一般,我都很難看得清楚,絕不是什麼平常人。而且,好像不隻是這樣……”

他猶豫了一下,尖聲道:

“好像有人在保他,不然我不可能算錯。”

“希望你這次能看清楚一些,我不想再撲個空。”

兜帽人冷冷道。

文士眼珠一轉,露出詭異的笑容:

“我每算一次天機,折損的都是我自己的壽數。要想看得清楚,需要補充。”

“合你八字的人參果已經準備了三對,精血都很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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