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還哼哼兩聲。
後頭跟來的張浦和見張政一臉不滿的模樣,眉頭都擰成了一團。
都說小鬼難纏,這老頭簡直比小鬼更難纏。
最近不是拉著他下棋,就是吩咐府裡天南地北的給他找食材做吃的,閒來無事還會拿著魚竿在府中垂釣,眼看著魚池中的錦鯉被他禍禍的一條又一條翻白眼,轉個身,又不知道被他用什麼法子給治好了。
最離譜的是,他竟還從孩子手裡搶東西吃,日日惹的孩子哇哇大哭,吵的他頭疼。
他唯一的小孫子,可才不到兩歲!
這段時間換著花樣折騰,府裡都被他攪和的烏煙瘴氣了。
早知道楚月自己就能將西域毒煙的毒給解了,他才不要將這老頭給招惹到府裡來。
現在好了,請神容易送神難,可愁死他了。
也不知道楚月有沒有法子讓這老頭滾蛋。
張浦和朝著楚月抱拳,麵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
“此次西部戰場上的毒煙能解,多虧了楚大夫,屆時,本官會將這邊的情況一五一十的上報,還請楚鄉君在雍州住上一陣,想來朝廷那邊很快就會有所表示。”
讓楚月待在雍州城,其實他還有彆的目的,萬一戰場情況再次生變,想找楚月便相對簡單許多。
楚月微微頷首。
“張大人客氣,之前離開營地的時候,便與史大夫約定近期不會離開雍州城,身為南淵國的一員,能解戰場危急,是我的榮幸,不奢求其他。”
麵前的女子雖然立了功,卻並未邀功討賞,不卑不亢的模樣
,令張浦和極有好感。
不得不說,張政這老頭雖不著調,找徒弟的眼光確是一等一的好。
張浦和有些不好意思的假咳兩聲。
“其實本官在找到楚鄉君之前,便已經派人前往南坪鎮請張大夫出山,誰知張大夫剛到雍州城,就收到了楚鄉君已經配製出解藥的消息,楚大夫看……”能不能將這老頭給弄走。
當然,後麵這一句話,他沒有說完。
隻是他在說的時候,往張政的方向望了幾眼,轉而在望向楚月,麵帶為難。
楚月這幾年行醫治病也接觸了不少人,張浦和什麼心思,她自是看出來了。
她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師父這老頑童,這幾日怕是將張大人折騰的夠嗆。
楚月眉眼彎彎的攙著張政的胳膊。
“師父,您出來也有些時日了,打算何時回家呀?”
小姑娘的聲音軟軟的,甜甜的,聽的老頭心中甚是歡喜。
但一想到張浦和讓蘇長鑫將他給擄過來,他這還沒折騰夠呢,這麼想著,便又壓下了心中的歡喜,麵上恢複嚴肅。
“老夫才不回去,這裡多好啊,想吃什麼,刺史大人都能給老夫弄來,尤其是他家小孫子手裡的零嘴,很是精致呢。”
張浦和額角抽抽,抬手扶額。
這老頑固,從孩子手裡搶吃食也不害臊,居然好意思提這事。
楚月卻知道,師父特意將這事提出來,肯定是有原因的。
“師父說的也不難理解,看刺史大人的年齡,孫子輩的後輩肯定還不太多,家裡當然養的精致。”
張政一聽楚月這話,就知道,這丫頭悟到了他的意思。
真是孺子可教也。
他如今看楚月,是怎麼看都喜歡。
但在瞥向張浦和的時候,卻又立馬變了臉,“哼,確實是養的精致,難怪那孩子隔三差五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