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動靜,一直守在屋外的凝冬進了屋,上前扶住了他。
“你醒了,感覺如何?”
乞丐嘴唇泛白,抬眼望向麵前的生麵孔。
“我還在醫館?”
凝冬點頭,“那當然,早上你還沒走出醫館就暈倒了,得虧了我家郡主心善,將你救下了。”
乞丐麵上有些驚訝。
“郡主?”
“是啊,陛下親封的和玥郡主,之前還解了同知縣的瘟疫和西部戰場的毒計呢。”凝冬說這些話的時候,心底滿是自豪。
乞丐很快便捕捉到了凝冬話語中的關鍵。
“你們郡主來自同知縣?”
“準確的說,是同知縣下轄的南坪鎮,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怎麼?你不知道?”
乞丐搖頭。
“不瞞姑娘,在下也是近日才進京。”
凝冬了然,“難怪。”
轉而又望向他。
“總之如今郡主救了你,她就是你的恩人,不求你往後會報答她,至少也不能害了她知道嗎?”
乞丐有氣無力的點頭說道,“救命大恩,在下自然不敢忘。”
凝冬拿了個枕頭墊在乞丐身後,站起身說道,“郡主之前吩咐說等你醒了便要我去喊她,你先等著,我去去就來。”
乞丐虛弱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不消片刻,楚月來了。
“凝冬,你去盛一碗粥來,順便將他的藥煎了,等會吃了東西再吃藥。”
“是,郡主。”
凝冬福身,便退出了雜物間。
床上的乞丐朝著楚月微微頷首。
“之前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郡主恕罪。”
楚月搖頭說道,“無妨,我本出自鄉間,本也不是太重禮數的人。”
這乞丐梳洗乾淨之後,相貌倒是周正,可見年輕時候也是個俊朗的小夥子。
許是這些年乞討為生,有一頓沒一頓的,又有沉屙在身,身形消瘦,雙頰也已生出白發,倒是不大好估算年齡。
乞丐抬眼望向她。
“聽郡主的婢女說,郡主來自南坪鎮?”
“沒錯,大叔莫不也是南坪鎮的人?”她來自南坪鎮,在這京城中也不是什麼秘密。
乞丐點頭嗯了一聲,眼底帶著緬懷。
“確實是南坪鎮的人,不過已經離開十多年了,如今能見到故土之人,倒是覺得異常的親切。”
楚月頓時來了興致。
“我是半坡村人,不知大叔是南坪鎮哪裡的?”
原本還滿臉緬懷的乞丐在聽到楚月的出處之後,麵上滿是詫異。
“半坡村人,郡主姓陸?”
“不,我姓楚。”望見他疑惑的神色,楚月笑道,“但我的未婚夫君姓陸,我爹好賭,在我十三歲那年便將我抵到了半坡村。”
乞丐了然。
“原來如此。”
楚月望著他,“大叔對半坡村的姓氏如此了解,看來還真是南坪鎮的人。”
乞丐的眸子逐漸暗淡下來。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這些年四處漂泊,家鄉的人怕是無人能認得我了。”
“大叔不方便告知我名姓,卻不知往後我要如何稱呼你?”楚月望著他問道。
“我姓路,路途遙遠的路。”床上的男人垂著眸子說道。
楚月抿唇一笑。
“路大叔這姓氏,倒是和我那未婚夫婿同音。”她給床上的路大叔把了脈,站起身來,“能在京城遇到老鄉也是緣分,路大叔若是暫且無處去,待傷好之後,便先留在我這醫館乾活吧。”
就在這時,凝冬端著托盤進了雜物間。
“郡主,粥來了。”
楚月嗯了一聲,“路大叔先吃點東西墊一墊肚子,我先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