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牽扯非小，事關大景的穩定，需要儘快有個結果。”
“父親放心，世間還沒有雁翎衛破不了的案子。”
崔諫之端起茶盅，悠悠喝了一口，提醒道：“你查案可以，但彆與那陸塵走的過近。”
“為何？莫非父親對陸塵也有什麼誤解？”崔學義不以為然。
這些天，越是與陸塵接觸，他越是覺得對方合他的味。
聰明又有正義，不知比那些天天無所事事的世家子弟強多少倍。
不與陸塵結交，難道讓他與那些真正的紈絝為伍？
崔諫之搖了搖頭：“在識人這點上，為父比你強，陸塵是什麼樣的人，為父自然知道。”
“隻是定南王府與妖族和世家多有過節，你爹既是內閣首輔，還是世家家主，你與陸塵走得太近，難免不讓外人將崔家與藩王關聯上，對家族並非好事。”
“父親這話與聖人之言相悖。”崔學義反駁道：“聖人言，君子之交，坦蕩從心。”
“而且，世間萬事，不能什麼都講利益，總得保留點正義吧。”
“就妖族和李家做的那些事，難道不該受到懲治？”
“還有，他李家也代表不了所有世家大族吧，不能一家之過，卻讓整個世家背受罵名，沒這種道理。”
崔諫之情緒不顯，並未打斷兒子的義正言辭，待他說完，才說道：“五大世家能傳承千年，便是倚賴彼此之間同氣連枝。”
“既然父親站在世家立場，當年又怎會同意先帝的要求，讓我加入雁翎衛，這同樣不符合世家的利益。
況且，父親彆忘了，若非先帝慧眼識珠，以您旁支庶子的身份，怎可能有機會當上崔家家主？更不可能成為如今權掌中樞的內閣首輔。”
崔學義的一席話，將崔諫之乾沉默了。
一朝首輔自然能言善辯，崔諫之可以找到千百種說辭反駁，但他此時卻不想多說。
因為他心中，一直就存在著一種矛盾。
利益為私，正義為公，兩相對立，很難讓人平衡。
崔諫之認為，自己並不適合做一個世家家主。
他無法像其他家主那樣，考慮所有的事情都隻從家族利益出發，不必去想百姓和天下。
這或許正是先帝對他交心以待，全力扶持他做上崔家家主與內閣首輔的根本原因。
他崔諫之，與李修元那些人，終歸是有所不同。
默然許久，他才悠悠開口：“為父對你隻有一個要求，有正義感可以，但做任何事都要有個度，不能像陸塵那樣過激。”
崔學義自是欣然答應。
今天他難得用自己的正義，感化了老登，成就感簡直爆棚。
若是陸兄見著這一幕，應該會驚為天人吧。
崔學義心情大好，昂首挺胸出了書房。
返回自己房間，正要開門，就被身後清脆恬靜的聲音叫住。
“哥，你回來啦？”
崔學義聞聲轉頭，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少女。
正是自己的妹妹，崔家嫡女崔洛依。
少女笑嘻嘻地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哥，你剛是不是跟爹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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