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蘿,備車。”
裴昌廷的話,把裴儀的心攪弄得翻天覆地,心惶惶。
“天黑了,你要去哪?”姚氏從席上起身。
“我去見他。”裴儀對姚氏說完,看向裴昌廷作揖道:“父親的話,女兒記住了。多謝父親!”
“隨她去吧。”裴昌廷拽下姚氏的衣袖,又對裴儀說:“早去早回,莫失禮數。”
“是。”
得到裴昌廷這句話,裴儀瘋了似的往外衝,一口氣跑到伯府門口。絲蘿已經準備好馬車,正等著她:“姑娘快來。”
裴儀三兩步衝到馬車裡頭,絲蘿一上車就喚馬夫:“去定遠王府,快一些!”
馬兒抬步,晃晃悠悠地在街道上跑起來。
風吹起車簾,吹在裴儀臉上,她忽地想起關肅崢的話:“今日早朝,我求皇帝指婚,話沒說完,皇帝老兒會錯意,以為我求的人是三年前拒婚的魏氏,當下就定她為王妃。”
“讓我娶魏氏,我怎麼會願意,我說我要娶你,娶承宣伯府的七姑娘,娶裴儀。我還說裴儀不能做小……這才有了你聽到的聖旨。”
他故作輕鬆,怕她擔憂,三言兩語輕輕鬆鬆地說了出來。
裴儀痛恨自己,沒有細想。皇帝的話怎麼會輕易收回?怎麼可能會像他說的那般輕鬆?
不然裴昌廷也不會對她說:“定遠王為了你,當百官之麵,與皇帝較量,讓他收回聖命。”
裴儀閉上眼睛,父親的話,反複在耳邊回響。
“天子一言九鼎,說出口的話豈能收回,他狂得無邊無界,你不勸他,反助他,你嫌他活的日子短,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