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書房,把我珍藏的好茶拿來。”郎清吩咐下人,轉臉對裴儀說:“寒舍清貧,招待不周,請裴姑娘見諒。”
“郎大人太客氣,不必取好茶,大人平時喝什麼茶,就沏什麼茶。”
“快去。”郎清對下人擺手,又說:“裴姑娘喝不慣土茶。”
是,她當真喝不了土茶,裴儀沒有再同郎清爭議什麼,不等好茶沏好,直抒來意:“大人知小女為什麼事來麼?”
“為我婚事而來。”
“大人機敏。”裴儀淡淡一笑,“聽聞說親的婆子初來貴宅時,大人不大願意與我家聯姻?”
郎清沉思片刻,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說:“實不相瞞,裴四姑娘身份高貴,我等實屬高攀。”
“大人貴為刑部侍郎,為朝廷三品命官,沒有高攀不高攀一說。”裴儀話鋒一轉,語氣裡一絲細不可察的不悅,“大人怕是嫌我們承宣伯府喜好奢靡,與大人清廉的作風不一致,故而想出來的托詞吧?”
郎清笑而不語,剛好,下人端茶走上來,放到裴儀身側的案幾上,隨後躬身退下。
郎清隔空擺出請的手勢,示意她品嘗。
裴儀端起茶盞,吹開茶葉,小飲一口,岩骨花香彌漫在舌尖。
“郎大人的茶,果然是珍藏好茶。”裴儀撂下茶盞,笑說:“武夷岩茶,產自福建武夷山,乃貢茶。”
“姑娘果然識貨,大前年,我擢升侍郎,陛下賞賜我一丁點。”郎清伸出小拇指,大拇指按在小指近指甲側道:“姑娘嘗著味道怎麼樣?”
“尤為清香。”
郎清端起自己的茶盞,小酌一口,一麵吹葉,一麵似漫不經心地問:“我的茶,與姑娘的不同,姑娘好奇嗎?”
不同?
裴儀親眼瞧見,方才下人端著托盤進來,她的茶盞和郎大人的茶盞在同一個托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