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蘇克薩哈原本依附多爾袞,多爾袞一死就跳出來告發多爾袞謀逆,因而不僅原兩白旗出身的官員瞧不起他,連索尼等人也不願與他為伍。
獨木難支,能指望蘇克薩哈乾什麼?
結果就是明明排名最末的鼇拜硬是一躍成為輔臣之首,朝堂內外無不以少保敬稱之。
這次鼇拜派其弟穆裡瑪掛靖西將軍印統帥京營八旗出征,除為其黨羽在這圍剿明軍的最後一戰撈取足夠軍功外,亦是籠絡京營八旗官兵的手段。
雨露均沾。
可想戰後有多少八旗官兵因分得軍功得了前程,而對他鼇拜感恩戴德。
隻知道又能如何?
他張長庚敢背地裡給大軍搗亂不成?
還是他楊茂勳敢故意讓大軍吃敗仗,從而讓鼇拜的小算盤落空?
眼下最重的還是先剿了夔東這幫老順賊!
攘外,才能安內。
楊茂勳忽提到一事,說是京中家人給其書信中說雲南那邊常使人往鼇拜府上送禮,又有言稱江南轉運雲貴的錢糧兩成都不曾運去,而是都到了少保府上。
“內外互援而矣。”
張長庚冷笑一聲。
吳三桂於雲貴已成“國中之國”,驕兵悍將不可一世。
鼇拜則竊權於朝中擅掌大柄,一時威福,皆出其門。
這兩個看著似乎並沒有直接關係,當年先帝駕崩時鼇拜還不讓吳三桂進京吊唁,
給人一種與吳三桂水火不容的印象。
但誰敢說他鼇拜不是故意如此呢?
“若鼇拜行那大逆之事,吳三桂必是其奧援,唉,天下好不容易平定,朝中卻又出了奸臣,那三藩更是尾大不掉,百姓何時才能過上太平日子!”
楊茂勳鬱火難張,恨恨的一拍案桌。
張長庚見狀不禁感慨一句:“唯今之計便是皇上及早親政,否則時日一久朝中必有大變。”
“皇上不過十一,尚需七年才能親政,”
楊茂勳忽的頓住,“先帝十四便行親政,有此先例在,皇上又何需等到十八?”
聞言,張長庚亦眼前一亮,是啊,皇上為何不能效先帝前例及早親政呢?
正欲同楊茂勳探討此例是否可行時,門房來報說是前線正在剿賊的提督大人有緊急軍情奏報。
“遞進來!”
一聽是緊急軍情,張長庚趕緊讓門房將董學禮的急報呈上。
打開一看,頓時愣住。
董學禮急報大賊郝搖旗、袁宗第已攜殘部突破封鎖線竄入茅麓山,左都督於大海、鄖陽總兵穆生輝以身殉國,好在奉命進剿巫山賊的副將牛萬程及時領軍填補了二將防線缺口。
奏報中又反複提及一個人名。
就是一個叫王五的明軍將領。
董稱此賊極為凶悍,現為大賊劉體純部首腦之一。
“王五?”
張長庚眉頭微皺,想到什麼忙走到案桌前,翻開前日西安將軍傅喀禪發來的一份軍情通報公文。
仔細再讀,眉頭皺的更凶。
因為這個王五就是西安將軍公文中所說,那個襲殺了滿洲副都統杜敏的明將!
詭計多端且凶殘強悍。
西安將軍公文要求湖廣方麵對此賊絕不可招降,若能生擒當送京師淩遲以奠陣亡滿洲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