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京大大學城。
周頌宜頂著刺眼的太陽將咖啡店的門牌看了又看,仔細確認沒有來錯地方。
推門進屋,甜滋滋的烘焙香氣爭先恐後地鑽入鼻腔。
“快看門口進來的姐姐,她好漂亮!”
“氣質也好好哦,好想要個聯係方式。”
“待會掛在表白牆上問問,說不定能要到聯係方式。”
“真的是我們學校的嗎?”
“試試呢,或者走之前找她要個微信?”
興奮但又小心翼翼的討論聲傳進周頌宜的耳朵,她的嘴角克製不住地上揚。
即便早已習慣了這樣眾星捧月的感覺,但此時此刻,在一群大學女孩真誠滿眼的星星的注視下,周頌宜感覺整個人爽到像浸在了檸檬汽水裡。
又甜又帶勁。
比起那群塑料姐妹,周頌宜還是喜歡這樣最直接,也沒有任何雜念的讚賞。更何況,現在在她麵前的,可是一群還未步入社會,可愛又美好的女孩們。
她們哪會說謊。
被男人欣賞有什麼用,能讓女孩喜歡才是最高評價好不好。
周頌宜心裡哼起了歌,恨不得立馬揚揚手刷卡,大喊一聲全場消費由她買單。
認準祝月好的位置,周頌宜將下巴昂起,踩著高跟向她走去。
方才聽到門口傳來的竊竊私語聲,祝月好就猜到一定是周頌宜來了。
果不其然,隨著高跟鞋聲越來越近,荔枝果肉伴隨著玫瑰花瓣的香氣也同時撲鼻而來。
這是周頌宜最愛的香型,純粹清爽的花果香。
她的香水有很多,從定製沙龍香到各大品牌,擺了滿滿幾大櫃,但唯有蒂普提克的玫瑰之水百用不厭。
雖然已經做好周頌宜這一趟來的一定不簡單的心理準備,但看著從頭發絲到腳趾都透露著精致二字的某人,祝月好還是覺得相當誇張。
她身子向後靠了靠,上下打量了周頌宜一番,忍不住吐槽:“周頌宜,你有必要穿成這樣嗎。”
這隻是大學城一家小小的咖啡店而已,祝月好卻覺得自己仿佛來了個乾坤大挪移,直接置身於半島酒店頂層。
周頌宜迎著祝月好無語的目光,在她麵前站定。
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穿搭,她一臉無辜地反問道:“不好看嗎?”
她今日特地讓趙叔把江河天成衣帽間裡那幾件品牌方新送的衣服送到壹號公館。
裁剪獨特的精致裙裝將她的身形線條完美突出,粉色與深藍撞色大膽奪目,黑色包臀裙下的長腿筆直纖細。
周頌宜敢打包票,自己此刻一定美到爆炸了。
自然是好看的,周頌宜這張臉,披條麻袋都光彩照人。祝月好說不出違心的話:“我又沒說難看。”
聽到祝月好的回答,周頌宜滿意地挑眉,一臉傲嬌。她將包放在一旁,坐下理了理裙擺,然後捧起咖啡杯抿了一小口。
咖啡豆味混合著醇厚的奶香鑽入喉嚨,居然意料之外的好喝,她勾唇讚揚:“這家店的比我想象中要不錯。”
她口味挑剔,卻意外合她胃口。
祝月好挺了挺身子,一副榮焉與共的神情:“那是當然,這可是我們學校創業園裡的學生開的。”
提到學校,周頌宜歎了口氣,她托腮看著祝月好:“你下午是不是還要開會。”
之所以將下午茶地點約在京大附近的大學城,就是因為祝月好下午四點半還要回學校開會。
祝月好可以說是京州名媛圈裡的一朵奇葩。
其他大小姐們的專業無非就是金融或是設計,也基本都是在國外讀的大學,回來不是繼承家業就是頂著頭銜開展,然後在互聯網上發發小作文裝歲月靜好。
祝月好卻與眾不同,她本科在京大讀的文學專業,之後又保研到了本校,畢業後又直接留校做了老師。
可以說將青春都獻給了京大。
像她們這樣家庭的女孩,很少有人主動願意從事老師這樣危險又操心的工作,吃力不討好。
大學教師要比初高中輕鬆很多,但也沒有好到哪去,就像昨晚謝行繹的生日宴,祝月好本來也該出席,但學校的工作又實在推不開。
“要是你昨天能來,我也用不著這麼尷尬。”
至少最開始被一群人包圍的時候,她還有處可逃。
祝月好也不想自己休息時間還得被領導安排加班,她撇撇嘴:“不提了。哦對,你家那位這次回來有給你帶什麼禮物嗎?”
她可聽說謝行繹這次回國就不會再走了。那周頌宜和謝行繹的關係豈不是終於要更進一步了?
不對,已經更進一步了,畢竟都到了同居的地步。
“話彆亂講哦,什麼我家那位。”
周頌宜打斷祝月好的話,糾正道:“八字沒一撇呢。”
這要還算沒一撇,那可真是離奇,祝月好眨眨眼,也懶得反駁。
“你就說吧,謝行繹又買了什麼好東西孝敬你老人家。”
周頌宜:“一顆蛋。”
這樣輕描淡寫,又漠不
關心。
“開什麼玩笑。”
祝月好以為周頌宜在隨口亂說。
“就是一顆蛋啊。”
這下輪到祝月好沉默了,她忽然想起前段時間看到的一則新聞??【神秘人豪擲百萬英鎊拍下Faberge藏品!】。
聯想起謝行繹在國外的時間以及謝家財大氣粗的模樣,祝月好很難不把那枚價值連城的蛋和周頌宜的禮物聯係在一起。
她掐了掐自己的人中,一副要暈過去的模樣:“你說的是那枚在佳士得拍賣出九百萬英鎊的琺琅彩蛋?”
周頌宜嫌她大驚小怪:“乾嘛這麼驚訝。”
雖然祝月好一向對這些空有昂貴價格的珍藏品並沒有什麼興趣,但這哪是普通的蛋啊。那可是大名鼎鼎的Faberge,尼古拉二世送給妻子的同款琺琅彩蛋。